嘭。
刘总管命人将宋府的大门关上了。
缇春跪在圣上跟前,心头登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叫什么名字?”
圣上发问。
缇春跪地俯首,耳边是胸腔里振聋发聩的心跳声:“回圣上,草民缇春。”
“缇春,‘缇’这个姓倒是不常见。”
圣上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忽然善意地笑了笑,“不必跪了,起来回话。”
“是。”
缇春慢慢起身,这下总算清了圣上的真容。
早在青州城时缇春便听闻,当今圣上和豫王早年间可是帅胚子,剑眉星目,风流倜傥,而今二十多年过去,风采不减当年,只是算起来圣上如今也就将将不惑,倒是比她想象中老了一些。
圣上慈眉善目地着她:“听口音,你不像上京人士。”
缇春道:“回圣上,草民来自青州城,此番入京是为游玩。”
圣上作恍然状:“哦?这么说那刚刚?”
“刚刚是一场误会。”
缇春努力陪笑道,“原是草民跟旁边的大娘说话,点头附和她的言语,不知怎的便让这位大人误会了去,还请圣上明鉴。”
圣上一副“原来如此”
的模样了一眼刘总管,刘总管笑眯眯地点点头,算是应了缇春的说法。
直至此刻,缇春才完全确认心中的那个不好的预感,原来圣上真的打算强拉个女子嫁给宋珩,不然也不会默许刘总管的行为,倘若方才她将刘总管强迫她的实情说出来,刘总管定会一口咬定她说谎,跟着她便会背上言辞无状,胆敢顶撞欺瞒圣上的罪名,现在她将“过错”
揽到自己身上,便给了自己接下来回答圣上顺着她话头发问的机会。
果不其然,圣上问道:“既如此,你是不愿意嫁与宋珩了?”
缇春努力抓住最后一丝机会跪道:“草民惶恐,宋大人乃豫王之子,又是圣上的亲侄,草民一介平民,焉敢妄想高攀,何况,草民已有婚约在身,实在不宜再许,望圣上明鉴。”
缇春将头埋得深深的,耳边只闻几道呼吸声,其中一道粗沉又微愠的声响,正是来自身前面色微怒的圣上。
圣上不满地瞪了刘总管一眼,刘总管只得认栽,他哪能想到好不容易挑个不会太有损皇家颜面模样的女子,竟还是个有婚约的?圣上烦闷地扶额,“也罢,你——”
“你说,你来自青州?”
圣上刚起个话头,倏地教一道男声打断了去。
缇春趴在地上,眼珠一转,那将将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是。”
“我记得青州首富也姓缇,你与他,可有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缇春在他们不见的地方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一股泰山压顶般的窒息贴背而来,跟着,她挣扎着舒了口气:“这位大人好记性,缇三江,正是家父。”
“缇三江之女,据我所知,并无婚配啊。”
听声音的方位,说话人应是荣国公,缇春暗暗头痛,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哪得罪他了,他竟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做拦路虎。
缇春正头脑风暴着,荣国公又抛来致命一问:“不知缇姑娘许了哪户人家,姓甚名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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