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句话似乎是面向在场所有人说的,但实际上,说这句话的人的目光已然死死锁定了某个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的家伙。
“麦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相干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琴酒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雨宫清砚正蹲在地上数蚂蚁,听到自己的代号,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谁在叫我?”
诸伏景光眼尖地瞥到了半藏在琴酒帽檐下的青筋抽动了一瞬,他立刻打圆场道:“是这样的,因为我刚刚正好和麦芽在一起,然后……”
“苏格兰。”
诸伏景光的声音一顿,下意识地转头循声看向蹲在身后不远处的人,“什么事?”
“过来看蚂蚁。”
诸伏景光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琴酒时,神色中添了几分无奈——他在无声地推卸责任,在麦芽威士忌看不到的地方几乎明示琴酒这个局面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琴酒依然面无表情,他的目光直戳了当地越过不在计划内的某人,第三次开口:“雨宫清砚,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诸伏景光敏锐地捕捉到了称呼上的变化,而察觉到这一点的显然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蹲在地上观察蚂蚁的某个家伙。
他以为琴酒接下来迎来的依然会是一场叛逆的漠视又或是难以理解的寥寥几句言语,但只能说麦芽威士忌不愧是麦芽威士忌,想要凭借个人印象去预判这个人的行为无异于登天。
随着一声听不大清内容的嘟囔,诸伏景光诧异地发现麦芽威士忌竟然真的站起了身——虽然那人的目光仍旧直直地落在地上正成排结队搬着家的蚁群上。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全程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的金发青年,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各自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
麦芽威士忌在组织里一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似乎很神秘,但实际上很多有关他的信息和情报都是透明的——不过这并不影响组织成员们依然觉得麦芽威士忌是一个神秘者。
那个人的神秘不在表面,而是难以捉摸的内里以及不可预判性,诸伏景光想。
就像他以为麦芽会对琴酒继续置之不理,但是麦芽反而对琴酒做出了回应。
——但是,为什么?
——是因为名字吗?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除了称呼上的变化,他短时间内想不出其他缘由。
在组织里,只有关系还算亲近的成员之间才有可能会透露真实姓名,将自己的真实信息瞒得死死的才是最常见的做法,但是麦芽威士忌不同,那个人对自己的真名是否暴露并不在意。
组织里很多人都知道麦芽的真名,即使有不知道的,但凡有心探究,想知道答案也极其轻松。
琴酒突然以真名称呼麦芽威士忌,其中是否隐含着什么深意?
诸伏景光想起那则关于琴酒与麦芽关系紧张的情报,那两人自碰面以来虽然称不上和睦,但是也没起什么实质上的冲突,看起来跟任何两个临时组成队伍执行任务的组织成员没有任何分别。
他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雨宫清砚不太想说话。
在场的那三人人设各有不同,有他姑且算是了解一点的,也有几乎一无所知的,不过那都不重要。
他想带着苏格兰来,所以他带着苏格兰来了,他不理解琴酒怎么会连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解释。”
琴酒给了那人第四次机会,这已经是他的耐心的极限,火气在底线的边缘来回灼烧试探,只差捕捉到一个最为薄弱的点就可冲破屏障。
雨宫清砚垂眸看着地面,渺小的虫蚁一个接一个地踏上征程,即使身负比自身大几倍的重压,即使前路有着重重难以跨越的障碍,即使距离到达未知的终点遥遥无期,却还是前仆后继地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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