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在皇宫救下了谷雨,我跟你说我不忍她在花一样的年纪凋亡,我现在依然不忍。”
“这盘肉,我没吃,她也没有。”
说完明阳就示意沐蓝放开了张嬷嬷。
张嬷嬷已顾不得礼仪,她跌跌撞撞地行至桌前,跪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那盘子。
她看着看着,脸上便浮现出了安心的笑容,眸子里却染上了决绝的底色。
明阳预判出了她的行动,似规劝,也似警告般地说道:“你死了,一了百了,可你谋害王妃的事也瞒不住了,你的儿女还如何在这王府立足?”
张嬷嬷阴冷地笑着,声音中带着绝望:“我已经做了,难不成你会既往不咎,放了我?”
明阳将供词拿到了她的面前:“在这上面签字画押,去跟王爷说你年岁渐长,想去庄子上与夫君团聚。”
“这张供词我会留着,若皇后不再对我动手,我便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
若皇后依旧不依不饶,她也不能再忍让,必须要让肖烬知晓。
张嬷嬷没接那张纸,却用眼睛快地扫视着上面的字,看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求王妃杀了我。”
她忠心为主,怎愿把皇后和岑小姐供出来。
明阳轻笑一声:“你若真想死,求我做什么,砒霜还在这摆着,抓起来吃下去,墙那么硬,也可以撞上去。”
张嬷嬷听罢,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刚才她确实想死,可明阳给她指了路,她现在是既想活,又不愿卖主。
明阳说的对,这事情若是暴露了,她的儿女们一生都要背负骂名。
明阳见她动摇,便知事情不难办了,她直接挑明了岑皇后的筹谋。
“你说这世间有那么多种毒药,为什么皇后给你最容易露馅的砒霜?”
张嬷嬷猛然抬头看向她,眼中写满了疑惑。
明阳垂眼看着她,替她解答道:“因为她知道不管用什么毒,你都杀不了我,她要的不是我死,是用你的命,让我和王爷离心。”
张嬷嬷杀了明阳,肖烬与皇后离心,明阳杀了张嬷嬷,肖烬与明阳离心。
张嬷嬷紧蹙着眉头,微微张口,呆滞地望向明阳。
“昨夜我跟你一样睡不着,所以想了很多,可直到刚刚才彻底想明白,这朝霞院里的侍女有五个原本都是皇后宫中的人,为什么明知危险,还要选你来做呢?”
“因为你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最重要,我虽是母皇亲自喂养长大的,可也有一个自小就照顾我的嬷嬷,除了至亲,我与她最是亲近,我来和亲之前,她哭了一夜。”
“我想等她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我必然也会哭得伤心欲绝。”
明阳说了这么多,张嬷嬷的心其实已经开始动摇,可她仍然固执地摇着头,嘴硬道:“胡说,皇后娘娘最是心思纯净。”
明阳乘胜追击:“你是跟了她二十年,可你管的是吃奶的事,其他一概不知,又怎能看透她是什么样的人?”
“咱们再来想一想,她为何昨日将王爷和公主都召进了宫?”
“王爷确实会和我用膳没错,可砒霜这种毒他看一眼就能识破,所以绝不会误食。”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成她怕王爷现,导致事情败露。”
“可公主从不在别院外的地方用膳,为什么也要召走她?”
“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在,没人阻拦,我才有机会一怒之下杀了你!”
明阳的话好像无数的箭从天而落,将张嬷嬷扎的千疮百孔。
她悲痛道:“娘娘怎会如此待我?”
明阳给了她最后一击:“公主的侍女前脚被活活打死,后脚谷雨就补了上去,当真是她再寻不来其他的人吗?”
“不过是你足够忠心,你的女儿也好拿捏。”
“其实在她的眼里,下人就是她手里的物件,她的物件就该为她所用,才不管你会不会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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