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姜夙月脸色变了又变,等把桌上的菜都试过一遍,她终于忍不住道:“素玄,这些菜怎么……全都没滋没味的?”
萧素玄回答她:“我身体不好,太医说要清淡饮食。”
“清淡也不能淡成这样吧,你以前身体也不好的,还不是正常吃饭。”
“你走的这几年,我身体状况比以前差了许多,所以日常饮食也一并改了。”
四年了,什么都已经改变,姜夙月望着素玄一脸的泰然,忽然觉得心里好难受。
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饭吃完,长忠又端来一碗药,萧素玄拿起药碗,飞快地一饮而尽。
姜夙月见他喝完后眉间皱出了好几缕纹路,一看就苦得很,问道:“素玄,你又病了吗?”
“没有,补药而已。”
萧素玄放下碗,迅恢复正常表情。
“补药这么苦的吗?”
“良药都是苦口的。”
姜夙月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没有再问下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姜夙月现素玄每天都要喝一碗这所谓的补药。
明明很苦,为什么就不知道换一种呢?她向安居殿的小太监了解过,这药他已经喝了两年,既然如此,怎么没见有多大功效,他的身体不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吗?还有这药方,为什么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藏着掖着干什么呢?
种种疑问,姜夙月一直都没能得到答案。
第二日。
天色已经很晚,萧素玄仍在批阅着奏折。
姜夙月在安居殿的寝室摆了张软塌,夜间就在此休息。
萧素玄一直没睡,她便也跟着坐在书桌旁。
桌上放着两摞奏折,一摞是看过的,一摞是没看的,姜夙月见他好不容易把那些奏折批完,还以为终于能去睡觉了,没想到素玄居然又把刚刚已经批改过的奏折重新拿了起来。
姜夙月本就很困的脑袋更迷糊了,“素玄,这些你不是都批过了吗?”
萧素玄头也没抬,“再看一遍,免得有所疏漏。”
“那多费时间啊。”
姜夙月有些不理解,本来就够忙的了,还要自找麻烦。
萧素玄听出了她话里的抱怨,道:“月儿,朕记得父皇在的时候,曾出过一件事情。
千鲤河的河道淤塞,严重影响下游生计,需要征徭役去清理,可附近的桃花县那一年被疫病所袭,死了很多人,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干不了重活,所以县令上奏请求免除桃花此次徭役,改从其它地方征人,父皇准了。”
“那不是很好吗?”
姜夙月不明白他说这个干什么。
“可那天父皇批的奏折实在太多,他一不小心写错,准字写成了否。”
“什么?”
这件事,萧素玄记得很清楚,那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老师口中君王担负着一个整个国家是什么意思,“所以千鲤河的这次徭役,以桃花县累死一百多个人,民怨沸腾,和处斩了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县令收场。”
姜夙月:“什么叫毫无怜悯之心,那个县令明明上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