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顾朝朝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才现许言清仍然坐在客厅的单人沙上,从回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那儿。
像光影交错处的一尊冰冷的石膏像。
面前摊开着医药箱,医用酒精倾倒在伤口上,味道浓重又刺鼻。
朝朝静静地站在走廊,看着他粗鲁地处理自己右手手掌的擦伤,水泥摩擦导致的表皮撕裂,伤口狰狞可怖,似乎能证明他曾拼尽全力,试图挽救温思凝。
那又为什么会放手?
真像他在车里解释的,只是赞同?
朝朝心下生疑。
许言清脱下了棕色腕表,灯光下他的手背有个很淡很淡的齿印,淡到几不可见。
他把手翻转过来,手腕在拉温思凝的时候挫伤了,贴上膏药明天会好一些。
翻转时,他的手腕内侧,被腕带压痕笼罩其中的是
——一道陈年旧刀疤。
比那齿痕清晰百倍。
朝朝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道痕迹,至少在她离开苏城之前,朝朝誓,许言清从来没有……试图自杀过!
顾朝朝没忍住,按照她的性子,她也不可能装聋作哑,直接回卧室。
她大步走到他跟前,不由分说地捏住了许言清的手腕,他掌心的血蜿蜒而下,落在她的手心,晕染了一片。
“这十年,你到底生了什么事?究竟为什么手腕上会有自杀的伤痕?”
直到站在他面前,朝朝才现,他整个人的状态似乎都不对。
许言清的眼神是空茫的,涣散而没有焦距,他只是在机械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就像给自己设定了刻板程序的机器。
“许言清!”
朝朝捏着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制止了他继续往伤口上倒酒精的自残行为,“我给你处理。”
说着,她半跪在地上,许言清并没有拒绝,伸了手掌给她。
朝朝拿着生理盐水小心翼翼地给他冲洗,那被酒精刺激到通红的伤口,有点生气:“拿酒精直接怼上去,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疼啊!”
“你不疼,我都心疼酒精!”
朝朝动作专业又迅,抹上药膏后拿纱布给他裹了两圈。
然后抬头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神好像有了点光,定定地看着她,迟疑了数秒,才启唇,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会离开,不再管我死活。”
朝朝注视着他,却不知怎么开口,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我也不想管,但是你非要死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