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荼依照老板的指路,不多时便来到了镇里。
他掏出怀里一只系了绳的玉哨,举起来对着光瞧了片刻后,用指节钩住绳子末端,拎着晃着朝最热闹的市集走去。
此哨名为追风,是车马行独有的联络标识。
车马行,如其名,干的是车马行当,帮众遍布江湖各个角落,走南闯北的,消息很是灵通。
不多时,姒荼就和一位坐在街口的男子对上了目光。
那人看见他手中那枚通体雪白的玉哨,面上带了震惊,随后忙不迭地跑上来见礼,态度十分恭敬:“小人车马行第十三分行行主,见过公子。”
不怪他震惊,实在是这人手中拎着的是他们车马帮只此一枚的最高阶白玉追风哨,行中有令,见此哨如见帮主。
“不知公子是想探事还是寻人?”
姒荼礼貌地冲他点点头,也不废话,掏出怀中的信件同那每玉哨一起递了出去。
男子小心接过,再三确认了了玉哨真假后,郑重将其交还,让姒荼稍等片刻,便揣着信件离开。
不多时,那人回来,将信件递给姒荼,有些感叹:“公子要找的人当真圆滑,行踪不定,数次变换方向,从不在某处长时间落脚,小人手底下的帮众们好几次都跟丢了,只能大概有个方向。”
“此人一直混迹市井,善于易容,的确不好找,劳烦弟兄们了。”
姒荼打开信件看了眼,抱拳谢过男子,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他要找的那位,江湖人称玉蝴蝶,是有名的游医,不过只在江南一带活动。
他相貌年龄成谜,不喜束缚,医术高明却谢绝了不少门派的邀请。
偏偏喜爱吟诗作画,还自诩为江南第一才子。
姒荼一路跟着车马帮的消息追到此地,得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准确,想来离他不远了。
感受着周身经脉传来的寒意,姒荼仰头灌了口热酒,擦了擦嘴朝前走去。
不远处的酒楼里说书先生声如洪钟,兴致正浓。
“话说那魔教教主暴喝一声,伸出手便朝这楼家二公子的面上攻去,使的正是那用百个婴孩之精血炼成的拂玉手,端的是阴毒无比。
那楼家二公子又岂是泛泛之辈,一个回身便轻巧躲开了这一击,一剑将这魔教教主逼退了数十米。”
“那魔教教主见一击不成,怒从心头起,仰天怒吼,身量暴涨后伸出了四条手臂,继续攻击这楼家二公子。
二公子自是武功高强,运转起玄妙无比的太常芙蓉引,又祭出楼家家传绝学斜月十八弦,只听铮铮两声,就砍下了那魔教教主的两条臂膀”
姒荼靠在门口,努力压着上翘的嘴角,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这一路走来,已经听多了这样的故事,本不必放在心上。
但这越往南,故事传的也便越离谱。
到现在,他,这个传说中的魔教教主,已经慢慢拥有了许多条的手臂,还是砍了能继续长的那种,这些话本,无一不把他描绘成青面獠牙,专吃婴孩的妖人,还总喜欢怪叫。
其他也便罢了,他这个当事人听着,自然有些啼笑皆非。
姒荼看着酒楼里正为了楼家公子把魔教教主踩在脚下而欢欣雀跃的百姓,垂眸笑了笑,往台上扔了锭银子,见其精准地落在说书先生手边的讨赏盆里后,转身离开了酒楼。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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