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这是什么。”
宋远华喉咙有些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望涯抬腿迈进屋里:“来,试试看,要是有不适的地方,我再休整。”
车上铺了一层软垫,把手的地方打磨得十分光滑,甚至上了一层漂亮的漆。
不过屋子里有门槛,望涯只好将车放在屋外,进去将宋远华打横抱起,这才现她太轻了,要是风稍微大一些,指定能将她刮到天上去。
宋远华则担心让望涯受累,刚要推托,却现已经来不及了。
宋母沏茶回来,就见宋远华坐在车上,望涯推着她在院子里兜圈。
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造一台这样的车,可自己总也做不好,工匠也请不起,更别提用这样好的木料。
纵使宋知如今有了俸禄,可也只够他们一家吃饱的。
宋远华正试着自己转动轮子,学着独自行动。
轮子分内外两层,内圈较小,且不沾地,打磨得更精细,可以带动外圈滚动,初学不大好驾驭,幸而宋远华非常聪明,不多时就能自己从门口挪到灶台那头了。
这几步路,她盼了好多年。
宋母将家里最珍贵的吃食都翻出来招待望涯,还难得出去买了肉,并把卷起衣袖要帮忙的望涯打走了。
望涯无事可干,便在宋远华身旁说话,两人东扯西扯的,就扯到张清身上了。
张清近来没怎么得闲,她常常在应颂今身旁,但之前三天两头来找宋远华,她们正在编一本新的诗集。
“就在屋里。”
望涯起身:“我去拿。”
于是进屋拿了诗集,望涯看了,仍是觉得很好,她抬头看看宋远华,仿佛看见了将来文坛里的大家,加上宋知在翰林院做事,倘若他能混得好,并有心栽培宋远华,那当真是前途无量的。
“真厉害呀。”
望涯说。
“阿清比我好很多。”
宋远华说。
望涯低头再翻一遍,她们的文风截然不同,内容也不一样。
张清的更加符合当下文人墨客的喜好,她咏花,咏山水,叹人间。
相比之下,宋远华的更大气磅礴,两者情怀不同,便对比不出好坏,各花入各眼,而望涯眼里装的,是漫山遍野的花,她觉得都好。
饭菜上桌时,宋知也回来了。
他见到宋远华先是一愣,再转头看望涯,便知是她送的了。
“你,我真是不知该如何……”
“好了,给远华的你谢什么谢。”
望涯不想再客气。
宋大接着也回来了,又是一通道谢,总算能吃上饭了。
吃完饭,望涯询问宋知翰林院如何,宋知将里头的光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一旁的宋大也静静听着,他们是头一回听儿子说起皇城里的事情。
这才知道,前些日子宋知挨训了,还扣了一个月的俸禄。
原因却是替别人背了黑锅,与宋知同期的一甲进士,名周熙,二人同为编修,然而在宋知看来,这位年兄的资质,是断断担不上一甲功名的,此人甚至比不上洪春。
但此事宋知也不好往上提,倘若周熙的功名当真掺了水,说明他是有背景的,而他贸然上诉,八成被处理的会是自己。
好不容易搏来的官身,他不能就这么丢了。
于是打算等林昭回来再说,可还没等到林昭,他就在这里栽了第一个跟头。
这位年兄事情办得一塌糊涂,他试图在文书上引经据典,但事实上是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