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瞥她一眼,冷喝道:“晚予桁私吞救灾银两,贪赃枉法,即可关入大牢,择日问斩。”
问斩?
如同晴天霹雳。
晚予桁惊诧,慌忙解释:“大人明查,我没有私吞救灾银两。”
钦差大人也是奉命行事,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压着人就走。
晚元衣抓住钦差大人的衣服不松手,急声道:“大人,我二哥一心向善,为了百姓在齐州城救灾了那么多日,怎么可能会私吞救灾银两,其中一定有误会。”
钦差大人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皇上已经查明,证据确凿,快带走。”
钦差大人不想逗留,大手一挥就把晚元衣推倒在地,拔出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若再阻拦休怪我无情。”
“你敢。”
南闵拿剑指向他,厉声道:“你若动她,我就杀了你。”
钦差大人瞥向南闵,冷笑着,收回剑,冲身后的官兵挥了挥手,道:“此人以下犯上,一起带走。”
话音落,几名官兵冲上去压住了南闵,南闵想要反抗,却被晚元衣一把拉住,这个时候只要一冲动,定会性命不保。
晚元衣深知二哥绝对不会做贪赃枉法之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只是钦差大人上来就说要问斩,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可是皇命难违,即便她现在磕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晚元衣只好不再阻拦,当务之急是要面圣洗清冤屈。
晚元衣给钦差大人说了些好话,希望他们能把南闵放了,可是钦差大人言语表情里都透着落井下石的意味,又瞧着南闵是一个下人,完全不把他的生死放在眼里,借各种理由就是不肯放他。
晚予桁和南闵都被抓进了大牢。
晚予琛刚处理完边城的事回来,便又匆匆赶到皇宫里面圣,希望能够帮助二弟洗清冤屈。
晚元衣原以为皇帝会重新彻查此事,却不想大哥晚予琛也被皇帝降职后流放。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父亲突然离世,二哥又将要问斩,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这一晕,却再也没有醒来。
短短几日,晚元衣丧父丧母,兄长生死难保,家仆走得走,跑得跑,所有家当均被一洗而空。
偌大的晚府里只剩下晚元衣一人。
晚元衣把母亲的尸体裹好,搬上板车,迎着大雪,拉着她向父亲的坟前走去。
寒风刺骨,她的一双手早已冻得通红,几日滴水未进,本就瘦小的她又消瘦了许多。
她吃力地拉着板车,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一路走过去,除了一些指指点点和议论声,无一人帮衬。
她的泪水早已流干,无情的大雪落在她修长的睫毛上,冻得像两把透明的扇子。
大雪还在不停地下,地上积雪深到脚踝。
晚元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相似没有尽头的看起来孤独的脚印。
眼看就要把母亲拉到父亲的坟前,但是脚下一滑,板车的把手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使她趴在雪窝里动了也不能动。
她在雪窝里挣扎了许久,终是站起身。
到了父亲的坟前,她拿起铁铲,在父亲的旁边挖了一个坑,把早已僵硬的母亲埋了进去。
她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麻木,不真实。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