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凡接二连三,锲而不舍的追问下,聂文清不知是不是酒意上了头,他彻底受不住,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倾山倒海般向他压来。
他艰难控制着表情,难堪说道:“我就算有事,那又怎样?这个时候清凡师兄又要来可怜我吗?”
“是因为与我结了印,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不得不找来吗?”
“区区双修印而已,我不在乎,你也用不着这样。”
清凡在他这番话语下,也眼眸一暗,却又耐心说道:“聂师弟,你今日说话,怎么带着刺?”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在你心中,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聂文清痛苦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挨上别人家的院墙:“我不这么想,又该怎么想?”
“不然,你怎么会这半年来都不肯理我一句?别说是回信了,就连我给你写的信,怕是都被你扔了吧?”
“结印的那日,的确是我劝你饮了酒,你是不是很恨我……”
“因为恨我,所以才不理我……”
清凡有些诧异,察觉到他话中有不妥的地方。
聂文清说完后已经将头扭向一边,眼中早已黯淡无光,一副落魄模样。
清凡不愿再看他如此失意,他上前,认真看向聂文清:“聂师弟,我给你回了信的。”
聂文清微微抬眸,模糊的双眼在落日余晖中清明了几分。
清凡见他肯听人说话了,又继续道:
“那日酒后醒来,是我对你言辞激烈了,我当时,的确不能接受。”
“可是你走后,我慢慢想通,后来的每一封信上,我都对你说了抱歉。
可是你没有回我,我以为,是你在生我的气。”
“你说我恨你,可是我与你,都是酒后乱性,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我又该如何恨你?”
聂文清脑子在烈酒影响下隐隐作疼,他忽然在迷醉间想起那日楚景言对他说的一句:那就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
他急切想要知道答案,抓住清凡的一只手臂,匆忙问道:“真的?我误会你了?你真的给我回了信?”
清凡重重点头。
他抓住清凡的那只手一酸,忽然踉跄着,想要快跑去,脚下却一软。
清凡将他牢牢扶住:“你又要做什么?”
聂文清喃喃道:“找信,我要去找信,你说回了信,那信去哪儿了?”
清凡将他一拉:“不重要了,不用去找。”
聂文清这时才喉咙一酸:“重要的,我等半年,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等等,你愿意回信给我,那、那你对我,你对我是……”
清凡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你非要我现在给你一个回答吗?”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不知——”
聂文清忽然打断开口:“不用!
我又不想知道了,你不用说,就这样,我们就先这样……”
清凡温声道:“好,等我以后知道了,如果是你想听的,我会跟你说的。”
两人就这般在别人家的院墙下,又静默着靠了许久。
天色缓缓变暗,聂文清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他痛苦蹲下,狠狠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