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异味对于大脑的思考有着极强的攻击性,除非徐韶华可以一直保持此前答题时的心无旁骛。
可这种状态的保持何其艰难便不说了,其对心力的消耗也远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而乡试足足需要九天六夜,便是徐韶华也无法做到这样。
“心无旁骛是紧,那么,我需要的是放松且可以无视异味的方法。”
徐韶华心里思索着这件事,现在只是尿液的气味便让人无法忍受,那等到乡试,还会有更无法接受的味道。
人无法时时紧绷,那么……不如试一试全然松弛?
徐韶华微微垂下眸子,少年坐的笔直笔直,炙热的阳光毫不怜惜的撒在他玉白的面容之上,只有那高挺的鼻梁阴影渐渐变化,昭示着时间的推移。
对面考生见徐韶华今日竟然没有提前交卷,也有些诧异,不过今日的题目属实太多,即便他也一时无法作答完。
最重要的是,这考棚的味道太特么刺脑了。
可是,他还是要留下来。
一场小小院试便无法忍受,那待他日乡试又当如何?
今日那些因为覆试无望,便直接草草了事避退的考生,待他们乡试之时,可没有离开的机会!
“当——”
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徐韶华如梦初,整个人却浑身轻松,好似方才他不曾参加过一场激烈的考试。
而那些让人苦恼不已的异味,也在这一刻被他不在放在心上。
方才那被他结合了九霄心法的吐纳之法实在好用,当他吐纳之时,九霄心法亦在随之运转。
可以说,是另一种的心无旁骛。
但彼时徐韶华又保持着松弛的状态,在二者之中敏锐的寻找到平衡,那么接下来只要依旧能找到这种感觉,便可以无惧以后贡院配套设施带来的“精神攻击”
了。
徐韶华看着自己的考卷被糊名封好,这才收拾好东西,脚步轻盈的离开了考棚。
而对面考生这会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明明大家都被这考棚里的溲味腌了一日,那叫一个精神萎靡,怎么就那头名神采奕奕?
对面考生一时面露难言之色,这就是他可以考中头名的原因吗?
可是,他明明在考棚里干坐了一晌!
这一次,徐韶华没有提前交卷,可是给对面考生造成的伤害却更大了。
徐韶华对此一概不知,等他出了贡院,便看到安望飞几人在门口等着:
“华弟,你怎么才出来?我看易平哥一直在这里,才知道你没出来。
不过这次覆试的题目就不是人能做完的,华弟你不会是想把那些题目答完吧?”
安望飞玩笑的说着,胡文锦也忍不住道:
“难不成是因为覆试不重要,这才出了那么多的题目,想试试吾等的学问?这次那些数理题我倒是尽数答完,可是那政论……”
胡文锦的声音低了下来,没有说下去。
那政论就不是人答的!
他们哪里敢说先帝和圣上的是非?
可要是让他们只说一些歌功颂德的话,牵强附会不说,届时答卷张榜公布,他们可没有那个脸!
“反正,这次的政论我都跳了。”
胡文锦如是说着,叹了一口气:
“况且,就算不跳,就这样紧迫的时间,任谁也答不完吧?”
胡文绣不由开口道:
“兄长所言不错,这次的考题中,我数理不如兄长,只答了五道,政论只写了两道,至于其他的……”
胡文绣不语,却知道那些远不是自己可以沾手的,眼看着四下无人,胡文绣忍不住道:
“纵使先帝有广开言路的律条在,可是学政大人这次也太敢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