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足周岁的弟弟躺在摇篮里哭了一轮又一轮,而父亲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也看不到一样,直接绕过了他。
兰兰跟在后面说了几次之后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站在灶台边烧了火,煮了米粥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
而且因为她之前家境好外加父母比较疼爱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学过做饭,她站在灶台边,不停地擦着汗,看着火,一锅粥煮了又煮,生怕不熟。
这一套程序折腾下来,她已经满脸清灰手上还有被烫出来的燎泡,衣服也被火燎出了几个窟窿和不规则的边缘。
而她不知道是,村里的其他人基本都已经吃不上这样正常的米粥了。
日子又这样过了十几天,她拿着家里积存的米,越来越熟练地煮着粥以给弟弟和自己果腹。
当然考虑到米越来越少也不见母亲回来,粥也是越来越稀。
至于父亲,自从目前离开之后他就不再进食,也不和人说话,只麻木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去家门口看一眼,任她怎么劝怎么喊都是没有用。
不过令她开心的是,外面那些来逼迫父亲交出锦囊的乡亲们也越来越少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是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吧,她想。
但是她没能出去看看,只因她无法预知弟弟究竟在什么时候会需要她来换尿布,或者是喂食,她几乎一步也不敢离开。
那天下午,她想,她这一生会一直牢记那天下午的景况,当时母亲带着一群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人来到了村子里,弟弟的和自己的吃饭问题总算是有了着落,这令她喜出望外。
她也终于有了空闲可以偷偷出去看一眼外面是什么情况,她也很久没有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了,结果眼前的境况却是令她傻眼——干瘦开裂的尸体如同柴火一样被人搜集来堆在一起,他们被各种各样会出烦人的嗡嗡声的飞虫包围着。
她分明看到那堆尸体里有曾对她冷嘲热讽的邻居姐姐,虽然她浑身干瘦,皮肤开裂到已经辨认不出之前的模样,但她就是能够认出来,那个在村里生怪病之前还会偷偷藏好吃的给她,还会给她讲故事的邻居姐姐。
她现自己竟然闻不到那种腐肉的味道,但只是这样的景象就足够使她胃里翻江倒海,只是她每天只喝着那些日渐稀薄的白粥,纵使再难受也呕不出什么东西来。
还没等她心情平复,那些被母亲带来的人就将她驱逐回去。
她至今记得他们当时的眼神,那种同时掺杂着不忍和嫌恶的感觉。
他们自称可以解决村子里的状况,但是家里那只短腿猫看了他们却是立刻炸毛。
她像是生怕猫被他们怎么样般,抱着猫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接连几天都没有再出去。
这几天她都是靠着母亲放在门口的饭菜度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之前家里仅存的米都要煮粥喝完了,怎么这几天竟然会有米饭和肉可吃。
但是她没有问,因为她现母亲自从回来之后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但对她仍旧十分温和,她实在是太害怕母亲和父亲之前那样突然暴怒,她更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变了样,她能做的就是在安慰自己的同时逃避掉这些细节。
这一段时间里只有家里的那只猫会时不时来陪伴她,起初猫还会喵喵叫着用头去拱她,后来就也补吭声,直接趴到她的腿上就开始舔自己的毛,舔完就睡觉。
慢慢地猫基本上一整天都是待在她那里的,接连的打击和压抑让她吃不下多少东西,因此猫就一直待在那里等着吃小主人的剩饭和她因为受了刺激而吃不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