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一番，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努力地压抑住那份恶心的感觉。
“你爹爹，不是我害死的，大哥也不是。”
我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我看着墨永卿，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地听着他陈述事实。
“是墨永怀，先皇知道太子私吞了兵力一事，本就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却逼死了先皇，后来墨永怀背叛了他，李公公冒死将圣旨递到了我的手上，至于你的爹爹，确实是姜云儿害死的。”
我摔下碗筷，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那你为什么还要立她为后，你说啊！”
“只要她放你一马，当时你爹爹的军令在她手上，她可以调动所有的兵力去抓你，可我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放你一马，我坐在帝位上不过是她的一个傀儡。”
我呆愣在原地，看来，我精心谋划的一切的的确确都是笑话。
“墨永怀想借你之手杀死我，他就可以趁机围攻皇城，坐上帝位，他现在就在营外，你可以亲自审问他。”
我笑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问与不问已经不重要了，我的错已经无法弥补了。
“可是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里。
怜儿，你太笨了，从小到大都是，从海里救回你的是我，不是墨永瀚，在学堂上为你接水，默默帮你完成作业的也是我，为什么全让墨永瀚抢了功劳，也抢了你的爱？
曾经我只是一个不受人重视的庶出，而他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我自知我没有资格爱你，可现在，我帮你报仇了。
这段时间我从姜云儿手中夺回了兵权，将她押入了大牢，听从你的发落，你不是会易容之术吗？换回来，跟我回去，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摇摇头：“不劳烦圣上了。”
“怜儿。”
墨永卿看向我的眼神甚至带了一丝恳求。
我跪下，重重行了一个大礼：“求皇上放我自由。”
墨永卿蹲下身：“怜儿，和我回去，我立你为后，生下我们的孩子。”
我直起了身子，眼神坚定：“请皇上成全。”
12
墨永卿最后还是放我离开了。
我身怀三个月，独自一个人，不知道去往何处，换回自己的面容之后我最终还是去了西域国，带着公主的魂魄回到了她的故乡，将她和她心爱的人埋在了一起。
我到处游历，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以此来赎我的罪过。
临近生产之际，墨永卿在我边安插的眼线将我带了回去，我没有反抗。
孩子终究还是无辜的。
是男孩儿，墨永卿立我为后，再未纳妾，只我一人。
墨永卿叫他墨望，意为莫忘。
他不想忘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生产后，我没有看望过墨望，墨永卿应该为他安排了奶娘。
自此之后我郁郁寡欢，太医说我身体早就垮了，纯靠这一口气叼着。
我望着这犹如囚牢一般的皇宫，时常会有几只大雁飞过，但是它们从来不会在这里停留，大概它们都知道这皇宫待不得。
墨望百天时，我服药自尽了。
墨望在他十六岁时登了基。
墨望十八岁时，皇帝驾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