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干脆利落,办事也爽利,也会拿捏着说些小话逗她开心,都是挺好的。
又等了几日,还不见白蒲病好,姜照皊就忍不住问“她是个什么章程医女怎么说”
往她这里报,又说一切都好,白蒲病情没有什么恶化。
可这都七八天了,白蒲的人影还没见着,她就不免多问几句。
白苏凝神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因着她要在主子跟前伺候,故而也不曾去望过,也是听小宫女回禀的。
“奴婢这就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她说完就回了宫女住的地方,白蒲是姜妃跟前的大宫女,如今病着,便单批了屋子给她住,白苏刚走到跟前,就见小宫女正在熬药,隔了老远,就能闻到那酸苦味。
见了她来,小宫女赶紧行礼问安,互道了吉祥后,这才询问仔细情况。
白苏往室内去,就见白蒲脸色蜡黄,奄奄一息的躺着,听到人说话的动静,也依旧睡着,不曾睁开眼。
皱了皱眉,白苏回眸问小宫女“白蒲姐姐一直如此么”
小宫女一一答了,也就这两日才严重些,可白蒲姑姑不让说,就怕嫌她病重,将她丢出去,到时候失了差事,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她的处境就会很难过。
白苏心里便有数了,回去跟主子回话,也说的详尽。
姜照皊一听,顿时不悦,见她面色变了,白苏赶紧跪地,请求道“白蒲姐姐也是无可奈何,这宫里头的宫女太监若病的重些,便要拉倒医室里头,任你自生自灭,出来也不能当原差了,说是身上染过病,不吉利。”
这宫里也求好兆头,总觉得医室那腌臜地出来的不能要。
“去请了好医女去给她治病才是,拿着银子去通路子,请了经验丰富的尽管给她治,银钱本宫包了。”
姜照皊知道她误会,没有多解释,直接吩咐道。
她不是那拿人命不当回事的人。
白苏还在想该怎么劝,主子的话砸下来,她的眼泪珠子也跟着往下砸,可不能在主子跟前哭,她又连忙擦掉眼泪,赶紧出去吩咐。
她早一日办好,便早一日能够将白蒲治好,主子都没有放弃白蒲,她更是要拉一把。
毕竟这些日子,白蒲照应她良多,之前也总是提点着,让她瞧着行事,这才没有犯下错来。
她这边慌慌忙忙的请医女,姜照皊身边伺候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一时间二等宫女都想挤着进屋里,毕竟这妃位有四个大宫女的缺,若是能挤过来,那就是当前宠妃跟前的大宫女。
不说月例了,就这地位就往上提一提了。
因此都争相表现自己,姜照皊瞧着她们表现,最后挑了浅碧和榴红,她二人沉稳又细心,素日里伺候的都不错,勤快又不怎么抱怨掐尖,眼睛也是活的,知道该做什么该什么。
这边人事变动往敬事房一报,那便乾清宫就知道了,梁九功便赶紧解释,旁处的奴才都送过去了,只姜妃这里的放在乾清宫教些日子,等会说话会办事了,再调过去。
一是过个路子,说起来也是乾清宫出来的,平常人不敢惹,再就是这姜妃马上就要生产,这挑的人更要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好用,若被混进来个什么牛鬼神蛇,那真真是要了命了。
康熙重视,下头人自然不敢怠慢,他这些日子盯进度盯的紧,将东偏殿奴才一并都配齐了,现下没有亲自过眼,尚不敢拨过去。
姜照皊表示知道了,就说现在不缺人用,她不急。
对方的顾虑她也是知道的,这也是她的顾虑,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在二等宫女里头挑,直接叫敬事房拨人过来了。
梁九功接受到讯息,心中愈加赞叹,都说姜妃是个草包,瞧瞧草包能这么稳得住吗身边伺候的人不够,那放在一般妃嫔身上,早就吵嚷起来了,偏她稳得住,一声不吭的。
着手下正教着的人,他有些愁,这都好说,这姜妃跟前的田田,着实是个刺头一个,偏姜妃惯着他,如今越发不成样子,除了姜妃的话,旁人的话一概不听,想想皇上都没给过眼神,梁九功便不再多想,只专注手底下的人。
而姜照皊用着浅碧和榴红,一时间有些不凑手,毕竟不是惯常用的,很多事都不知道,白苏一个人只顾着她,也顾不上教她们二人,好在都是聪慧的,不过磕绊了两日,便好上很多。
白蒲却一直不见好,医女请了好几个,她甚至动用权利,请了个年轻的太医过去,了都是摇头,说拖得久了,现下已经不好治了。
人总是昏沉着,高热也降不下来,如今粒米未尽,颇有油尽灯枯之像。
底下人不敢瞒着她,一一都禀报了,可姜照皊也没法子,对于医学上的问题,她两眼一抹黑,没有丝毫法子。
那些退烧的特效药,她连名字都没记住,就知道小时候吃过安乃近,后来被禁用的药。
白蒲没了。
不过半月功夫,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