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顶不住了。
“成,朕陪你小憩片刻。”
康熙搂着她躺到榻上,瞧着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绵长起来,想必是睡着了,自己却睡不着,着她的睡颜发呆。
今儿太皇太后说他,也无可厚非,后宫中一贯如此,若真的单宠着一个,最后必闹出祸事来,前朝因为这样的事,数不胜数,有时候朝堂断送在女人手里也是有的。
可姜妃乖巧的让人说不了她什么,若说有引诱之责,那也是他,跟她万不相干的,他倒是想让她如此,可惜未能如愿。
这狗东西机灵的紧,刚开始的时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得,将人糊弄到手里,又不肯多出力。
将人往怀里搂了搂,自己又后悔,当初不该草率的将人扔冷宫里头去,千万个折磨,让她冷了肺腑。
瞧着她睡熟了,康熙这才悄悄起身,仔细的将被子掖好,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自己弄冷的心,自己再暖回来。
等姜照皊睡醒,才过了没一会儿,她有些懵,了眼座钟,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睡的倒是少了,打了个哈欠起身,让白苏伺候着洗漱,这才问“那个叫雪见的,可审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审出来,那宫女进了慎刑司就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的喊冤,直说是新得的衣裳首饰,特意穿了去见姜妃,为了博个脸面,谁知道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又问她为何要买这样的,就说是最近喜欢,便自己攒了钱来买。
谁知道这也能犯忌讳,素日里穿菖蒲色的人多着呢,压襟用翡翠的也多,这东西不贵重,主子们不这些,宫女们倒是常戴。
她也懵的厉害,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至于她的隐秘心思,只要不说出来,那是谁都不知道的,宫里头有乌雅常在,她们这些自诩容貌过人的宫女,心里自然也有想头。
可也有贼心没贼胆,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来。
她知道如何在乾清宫当差,知道皇上不喜宫女在眼前晃悠,因此素来谨小慎微,不肯多说一句,多行一步,今儿也没什么过头的地方,怎的就惹出这些来了。
她闭口不言,咬死了什么都没有。
听罢白苏的回复,姜照皊若有所思,这现实中的人物,总是会受其他人影响的,一言一行都是紧要的。
瞧着她突然喜欢上跟白蒲相似的打扮,焉知不是有人日日跟她灌输引导,故意引着她如此。
这么说来,这样的手法,她倒是见过。
“成,本宫知道了。”
姜照皊冷厉了眉眼,不再多说。
白苏目光过来,就见姜妃迎着光,那脸上细腻的绒毛在白嫩的脸颊上显出几分稚气来,微微勾起的唇角也格外柔和,偏那眉眼间泄出千万煞气来,锋利如刀。
被铺面而来的气息震了一瞬,白苏收敛了眉眼神情,侍立在一旁。
她不如白蒲心细,主子的许多心思都猜不到,愈加显得娘娘高深莫测了,她心中敬畏,不敢过多言语,也不敢猖狂了。
正思虑着,就见四公主怀里抱着甜宝,身后跟着宜嫔,一道往东偏殿来,走到近前,才低声问“娘娘呢”
白苏赶紧请安,又笑着回“方才吃了些甜茶,这会儿正呢,您且候着,奴婢给您禀报一声。”
她礼数周全,再不见小庶妃那时候的乌鸡眼,两人说起话来,也是和和睦睦的。
在外头的交涉,姜照皊已经听到了,她扬声道“进来吧。”
宜嫔也是常来的,日常相处也舒适,深宫寂寥,有个人说话解闷也是极好的。
“嫔妾这就来。”
应了一声,牵着四公主的手往里走。
刚转过屏风,就见姜妃头上带着白貂昭君套,外头围着红宝石流苏攒珠围子,身上穿的倒单薄,白绫袄上头绣着暗纹,下头是丁香紫的貂皮裙,素雅柔软,衬着她如画眉目,一点也不见往日跋扈,只斜着眼睛过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将那点子张狂又带出来了。
“今儿可安好”
宜嫔随口问了一句,就听白苏将雪见的事说了,一边不高兴道“也是门子在混酒吃不成,竟放了进来。”
说这话也是有目的的,那门的小太监,认了宜嫔跟前大太监当哥,这七弯八绕的,还得给她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