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这样和风细雨小打小闹收场。
这样的情势下,由南柚出手,无疑是最合适的。
南柚是个很聪慧的姑娘,有些事情,在脑海中很自然的连成了一条线。
星主温热的手掌抚了抚她的发顶,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南柚霎时就懂了,她顿了一下,眸光闪烁,声音刻意压低了“那,组建六界院,是神主的命令”
除了他,这六界八荒,南柚再也想不到第二个有如此威势和影响力的人了。
从星主房出去的时候,南柚竭力回想,然而那本里,篇幅占比最大的,是女主清漾和男主穆祀的感情纠葛,还有和几个备胎的对手戏,除此之外,就是描述一些跟清漾作对的女配的悲惨处境,几个大的剧情,都是为了推动感情戏而写的,而且大多都已经过去了。
关于六界院,关于神主,只字未提。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中的剧情已经彻底结束了,从今以后,她可以不再执着那些东西,好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她一边想这些事,心里又担心孚祗的伤势,朝昭芙院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被流芫拦住了。
她像是专门等在这的一样,两只漂亮的眼睛有点肿,上去是哭过了,星界天冷,她时不时吸一下鼻子,风一吹,鼻尖被冻得通红。
“右右。”
她有些着急,“你能不能去流焜。”
南柚心里一咯噔,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心中猛地冒起一股无名火,她声音生硬,问“他做什么了”
“你知道,他心境不稳,上次走火入魔,父亲和祖父虽然联手压制了下来,但终究留了隐患,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心绪不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病倒了。”
流芫着自己的脚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他人现在昏迷着,时醒时不醒,今日早上,念叨着要参加你的生辰宴,倒是强撑着清醒了一会,但没能撑住,在梳洗的时候又晕了。”
这么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南柚头皮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样,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痛,眉心紧紧地拧了一下。
半晌,她像是妥协似的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道“走吧。”
驿站秘境中,巨大的筒子楼顶层,南柚跟着流芫进了流焜的房间。
他的房间不小,但里面待着的人多,流熙和澹台婧都在,除此之外,还有端着药的从侍,白发苍苍的医师,南柚和流芫再一进来,房中就显得有些挤。
流焜还没醒。
南柚拢了拢披风,唤了澹台婧一声。
澹台婧的身体也不好,奔波劳顿,加上这几天日夜不眠照顾流焜,替他输送灵力,脸色有些苍白,现出孱弱之感,见了南柚,倒是有些开心的样子,她将手中的药碗轻轻放在桌上,声音轻缓“流钰的事,我日前才知晓,此事是老三做得不对,我已说过他了。”
她一向不管事,在妖界也多是闭门养病,三个孩子常去她,但不会将这样的事同她说。
“你父君与我和你舅父商议过了,若是流钰愿意,留在星界修习,也好。”
南柚没想到星主的动作这么快。
她抿着唇点了下头,向榻上躺着,唇色乌白的少年,问“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
澹台婧眉间是藏不住的担忧,“我暂时替他将心魔压了下去,但说到底,还得他自己能不能度过去。”
似他们这样的皇脉子弟,修习的功法秘籍皆为顶尖之列,除了极高的悟性,对心境的要求也极为苛刻,而妖族又普遍不擅心法,十个里面有八个都会遇到流焜的情况。
想通了,悟透了,近阶段的修炼之途一路顺畅。
想不通,就只能折返回去,苦修心法,而且得遭受心魔之苦,人肯定不好受。
流芫过来扯了下澹台婧,哽着声音道“母亲,我扶你回房间歇一会吧。”
等他们出去,门重新关上,南柚给自己搬了条椅子坐着,从空间戒里翻出心法秘籍,一字一句地念。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潺潺流水,每一处停顿,每一个字眼,都透着认真的意味。
榻上的人已经醒了,但不敢睁眼,只能揪着绵软的锦被,脑袋还是昏沉的,但那些难过的不好的事情,仍在第一时间钻到了他的脑海中。
南柚知道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