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哄着温别桑:“快告诉姨姨,告诉姨姨,是谁动了你的阿娘……”
“让我来告诉你吧。”
外面传来声音,申悦容倏地寂静下来。
“关于白婉,赤鹿,星月楼,还有……”
牢门升起,常赫珠抬步跨入,嗓音温和:“沈如风。”
温别桑还在看着申悦容。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面前的女人和承昀太子是全然不同的危险,承昀只是让人谨慎,戒备,仍相信自己还有抵抗之力,而申悦容,则让人毛骨悚然,连举起盾牌的勇气都没有。
温别桑毫不怀疑,她沉静甚至纤弱的外貌下,蕴藏着的残忍与暴虐。
“好。”
申悦容微笑着,这笑容展现在她惨白的脸上,看上去更像是白纸上画出的一道上钩的半圆,让人平白想起棺材店里那些微笑着的纸人。
“宝宝,你出去。”
申悦容柔声说:“姨姨和常皇后说点事。”
温别桑又坐了几息,才缓缓撑起身体,沉默地抬步离开。
出门之时再次回头,申悦容正笑着跟他摆手。
温别桑出门,左转,走了几步,缓缓在墙边蹲了下来。
他耳朵里一片嗡鸣,不断抬手用力去拍,那股嗡鸣却始终挥之不去。
地牢内,常赫珠静静坐在了申悦容对面,后者收起笑容,道:“你儿子还好吗?”
“你确定想听这个?”
申悦容道:“谁杀了她。”
“老实说,我以为你已经疯的不管不顾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你如此在意的人。”
“谁杀了她。”
“她和沈如风,哪个更重要?”
申悦容勾唇:“你妹妹和你男人,哪个重要?”
常赫珠顿时笑开,道:“自然是妹妹。”
“是沈如风杀了她吗?”
“不是。”
常赫珠道:“但也差不多。”
申悦容眼中滚落泪珠:“我被关了多久。”
“二十三年。”
“他有没有派人来救过我。”
“你是蛛丝领,他想救你,可以光明正大,交换俘虏就行。”
“你们驳回了,还是,他从未提过。”
“你心中应当已经有答案了。”
“她是怎么死的。”
常赫珠伸出手,转动着桌子上的酒盅,语气轻轻,却若雷霆炸响。
“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