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那不仅是兴中帝的一手遮天,更有他亲自递上去的一把刀子。
而周澹和周治正利用了沈择赢赎罪的心理,心安理得地想让自己将所有罪过怪到沈择赢头上,隐藏他俩当时在背后搅弄的风云。
最好再因此和沈择赢反目,转头与皇室联手,获得那本《济世》。
原以为兴中帝死了,与那桩旧案有牵扯的“前朝余孽”
,便只剩下她一人,连报仇都不知道刀子往哪儿捅。
苟活于世,也不过是求个真相大白,洗清师父身上的污名。
真没想到啊。
一下子给她找到两个该偿命的。
“师兄,帮我盯着忠肃侯。”
喻从意吩咐道,“至于李长老,麻烦你通知阿离。”
“锁了长行的院子,没我点头,不许他出来。”
说罢,喻从意站起身,垂眸时无意瞥见桌上另一侧摆放的公务。
干了墨迹的“阅”
字赏心悦目。
慧极必伤。
她刚决定收喻长行为徒的那年,沈择赢曾来信劝过她。
放他做闲云野鹤,过普通人的生活。
是她自私,是她不舍,是她自负地以为将他束在自己身边,也能保护他。
这才平生出这么多多余的曲折。
不过她的长行已经是大人了。
离了她,也会很快振作起来,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这般想着,喻从意走到窗边。
是平放桌上的长剑此时尚在鞘中,锋芒未露。
随着宝剑出鞘的声响,唐子恒与李康猛地起身。
“掌门,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摆了周澹一道,恐怕这会儿他也该反应过来了。”
喻从意冷静道,仿佛说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禁足可挡不住咱们这位汉王殿下,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杀到关中了也未可知。”
“啊?”
李康大喊一声,这回真有一滴汗从额上落下了,“那、那咱们怎么办?”
“没事儿,我正好也有东西问他要。”
喻从意说着提剑朝屋外去,“之后的事情拜托你了,师兄。”
“……再替我给云生去一封信,说声抱歉吧。”
唐子恒颤着嗓道:“你不会是要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