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夫君宋临突然而亡,临终前硬撑着一口气给我遗言,一定要把他的骨灰撒到河中。
我抚尸看了他三日,觉得足以表达我的悲伤了也便想开了,小狸为宋临抱不平,说我冷酷无情还没心没肺,自己最爱的人死了,连滴眼泪都没掉,她都难过了七天。
其实我是太明白,曾经天界的上仙,自是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劫数,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三界的某位神仙来历劫增加修行呢?时辰到了自然要归位。
对于宋临唯一遗言,我自然要照办,去了郦城外那条大河中,为了让他深深投入到大河的怀抱,我涉足到水中央撒骨灰时,林向这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叫一声也不问青红皂白硬是把我扛起就向岸边跋涉。
我本可以挣扎下来,以免让我夫君宋临在天上看到,必竟他刚刚去世,我便和别的男子这样拉拉扯扯不清,对他不公平。
一侧头看到林向的脸,我便妥协了,让他深一脚浅一脚,把我救出水中。
我原以为救出我后,送回家,便没事了,谁知他竟赖上了我。
就是为了防止我再次轻生,赖在我家中劝导我七天七夜。
开始时,看着他的脸听他唠叨,还蛮缓解我生活中的无聊沉闷的,也就任他继续了,后来我听得累了,也烦了。
便跟他说我已经想开了,他可以走了。
谁知这厮欠正常人思维,愈发觉得我轻生的心思太重,开导的更加起劲,我没忍住在第一百零八次的瞌睡中,倒头睡去。
只剩下一脸花痴的小狸托着腮听他劝导,就像是想不开的是她,最后他在小狸如火如荼的眸中坚持不下去,累昏过去。
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一只有着近千年修行狐精的魅功的,没死是因为他那张俊脸把小狸迷住了。
自此,林向为了劝导我,硬是赖在我家白吃白喝了一个多月。
我几次明示暗示各式花式给他提示,我真没有且真不想轻生啊,这如花似景的美好凡间等着我大刀阔斧开拓呢,活着是我的人生最大目标。
我越是这样,越是被林向看成是一心求死的征兆。
我只好直接对他苦口婆心劝导:“林公子,你看我是个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就莫要在这儿了,你还未娶妻,被外人知道了你天天赖在一个寡妇家,你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了,你大好的前途岂不断了?”
他面上有了变化。
我继续再接再厉道:“于我,夫君刚刚去世,就被人说‘爬了墙’我名声也被毁。
后半生岂不是要在世人的戳脊梁中度过,想想就……生无可恋。”
我掩袖作悲伤状。
“无妨,你莫想不开。”
林向喝口宋临为我酿下的杏花酒,笑眯眯地开口了,“被人说爬一次墙和爬一个月的墙有何区别,终究是已经上了墙,有何可怕,你爬你的墙,让那些无墙可爬的人摔死,不也挺好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真怀疑他脑子被门夹了,我何须再忍。
于是,我直接来了个痛快的,一闷棍把他打晕扔出了院子。
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成想,大麻烦来了,林向以打坏了他脑袋为由,非要让我赔偿,只是给他金银珠宝、房子土地他都不要。
我狠狠心,一咬牙正准备把小狸赔给他时,他摇着折扇慢悠悠说话了:“不如我娶了你做为赔偿吧,还能防止你轻生。”
“你做梦。”
我咬牙喷道,虽说他生着一张让人留连忘返的脸,可我是宋临的妻子,凡间讲究好女不嫁二夫,这个理儿我还是懂得,再者宋临才去世没多久,尸骨未寒,我就另嫁他人,也太心急了点。
“你说对了,我白天黑夜做的就是此梦。”
林向厚脸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