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秋心头一颤,也随之下拜行礼。
皇帝缓慢踱步朝他们而来,在距离沈榭秋面前三尺之余的地方停下。
沈榭秋俯贴地,可以窥见皇帝玄色锦靴上的盘龙紫云纹。
“抬起头来。”
皇帝道。
沈榭秋依言照做。
皇帝的目光落在沈榭秋的脸上,微眯了眼睛,沉吟半晌。
“你是哪位臣子的女儿,为何朕从前,从未见过你?”
沈榭秋的心突突地跳,几近跳出胸膛,生怕自己露了破绽,她能骗得过单纯的容乐,可不一定骗得过朝堂上多谋善虑,运筹帷幄的帝王。
沈榭秋想到她现在的身份,佯装成了一个从未面过圣的寻常少女,恭敬的态度中,带着恛惶无措,低顺道:
“禀陛下,草民南陵沈氏,家父曾在内府领旨行皇商,行贩营官盐之职。”
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在身上,快要将她洞穿。
除了皇帝,还有一直站在亭中,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昭王。
皇帝敛眉,不着痕迹地往亭中看了一眼,见那人并未有其他过多的反应,便又道:"
只是南陵一介商贾之女,为何能出现在长公主的宴上?”
他冷声道:“皇家请宴,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来吗,这等趋炎附势,来历不明之人,朕眼里是万万容不得的,来人,将她拖下去!”
“皇兄,不可以!”
容乐要拦住上前的侍卫,皇帝头痛地看着这个妹妹,“容乐,不许胡闹,她不是你的阿姐。”
容乐公主护在沈榭秋的身前,执意不肯让步,“皇兄,你要抓就先抓我!”
两边僵持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昭王已经到了皇帝身后,淡淡开口,制止道:
“够了,皇兄。”
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如玉般的面庞近乎透明,似是大病初愈,说完这句话,便掩唇咳嗽不止。
“你平身吧。”
他对沈榭秋道。
沈榭秋惶惶谢恩起身,皇帝不满:“淮霁,你……”
裴淮霁方才在水亭时,陷入了那双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一时失神。
他余毒方清,病体初愈,那个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顿时让他心痛如绞,身上的旧伤也开始作痛。
但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会回来了。
是他无能,没能保护好她。
“皇兄,她不过是个长得有几分相像的无辜女子罢,你都不肯放过吗。”
皇帝的脸色不甚好看,但也不便再多说,挥了挥衣袖,“罢了罢了,随你吧。”
轻斥仍旧护在沈榭秋身前的容乐,皇帝道:“还不快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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