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他被气糊涂了,倒是差点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怕死。
第一次相见就以死相逼,自己若让她就这般轻易死了,岂不是正好遂了她的意?
思及此,他收回手,见沈念一副对他唯恐不及的模样,也彻底没了兴致,索性起身穿戴衣物。
“本殿今日不杀你,毕竟死对于你来说,有点太便宜你了。”
临走之前,他掐过她的下巴,迫使沈念与他对视。
他唇畔的笑意带着几分残忍,“你且记着,今日是本殿最后一次对你心慈手软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既如此,那你就且看着,本殿的怒火,你到底承不承受得住罢。”
语罢,他随手撇过她的脸扔在榻上,也没再看她一眼,只大踏步往门外走去。
房门重重关上,沈念无力的半伏在榻上喘息,直到许久以后,浑身才逐渐恢复了力气。
勉强将撕破的衣物拢好,她唤来绿柳,让她为自己寻件能穿的衣服。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本来见殿下时隔多日终于愿意再次踏进姑娘的房门,她还以为二人总算是要冰释前嫌了。
哪知道殿下进门不过一刻钟人就怒气冲冲的出来,甚至那愤怒的程度,比以往更甚。
也不知姑娘到底是又做了什么?
看着沈念穿好衣服又一副没事人不欲多言的模样,绿柳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的性子的确算得上是倔犟坚韧,可这世间有血性的人也不止她一个,殿下身居高位多年,什么样的硬茬子没见过,到最后这些人还不都服软了吗?
年纪轻轻在东襄王出门打仗后还能将江南管得井井有条,殿下靠的可绝非只是他的身份。
想到往日殿下那些惩治手段,绿柳忍不住打了个寒惨。
红绫是她亲眼看着被一棍一棍活活打死的,用刑的人将人剥了裤子扔在院子里,当着一众男女下人的面打得皮开肉绽,简直是对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
姑娘好歹是殿下的女人,想来殿下不会对她用刑,可对于一个权贵之人来说,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是只有用刑这一种。
纵然姑娘再孤傲,心性再坚韧,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吃亏罢了。
想到这些,绿柳叹了口气,看了眼穿好衣服又坐回榻上的女人,知道以她的性格自己便是说什么也劝不住,便也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告罪离去。
转眼,时间便到了第二日。
这厢太阳才刚从地平线上落下,众人乘坐的船便回到了省城。
由于上次暮如归刚从暨州办完事回来,便听说了沈念私逃的消息,屁股都还没坐热就马不停蹄的出门捉人,府中都还未来得及为他设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