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邹家公子,”
街头巷尾的热议声此起彼伏,一位老者捋须低语,,“便是那位与傅辅交情深厚的邹博远啊!
平日里,他们二人琴瑟和鸣,共议朝政,何曾有过半点嫌隙?如今,却突然传出不睦的消息,当真让人惊诧不已。”
“据说,”
一位妇人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接话,“这事儿与辅夫人有关。”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引得众人纷纷侧耳倾听。
邹博远,那位向来对原主持有偏见的翩翩贵公子,再加之傅言晟对原主的冷漠态度昭然若揭,无疑使他对原主的鄙夷之情愈浓烈。
那一夜,月轩楼灯火辉煌,邹博远却不幸遭遇了横行无忌的魏若明。
这位魏世子行事全凭一己喜好,无论对方身后有何等权势撑腰,只要触怒于他,便如飞蛾扑火般自讨苦吃。
邹博远此次遭逢滑铁卢,只能说是口舌之祸,自作自受,一句不慎之言,竟惹上了这等难缠的角色。
而傅言晟,素来清高淡泊,除非邹博远的安危真正面临生死关头,否则他绝不会轻易插手其中。
眼下的邹博远,无疑是踢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板,陷入困境。
凌茉回坐在马车内,耳畔萦绕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传闻,唇角不禁勾出一抹浅淡。
她微微抬眸,方察觉马车早已悄然减缓了步伐。
不仅是她,就连驾车的车夫以及随行的仆人们也都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她与傅言晟之间的种种纠葛,似乎已成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凌茉回轻轻一叹,心中默默立下誓言。
待到手中握有那张和离书的那一刻,她定要与傅言晟划清所有界限,从此两不相干,各自安好。
“小姐,您预订的墨已送达府上。”
墨棋适时地提醒道。
傅言晟身为科甲名臣,对于文房四宝的挑剔程度几近苛刻。
原主为博其欢心,不惜挥金如土,购入世间顶级的笔墨纸砚赠予他。
每当想起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凌茉回心头便犹如刀割般疼痛。
原主的败家之举,比起钱投入水中还能听到声响,对傅言晟的付出,却是浪费。
马车徐徐停靠在星墨坊朱红色的大门前,凌茉回一下车,便与身着华服的魏若明狭路相逢。
“凌茉回,你怎会在此处出现?”
魏若明双眉微挑。
两个素来对诗书无甚兴趣之人,竟在星墨坊这样的地方不期而遇,确乎有些出人意料。
凌茉回步履轻盈地步入星墨坊,反问道:“世子又为何到此?”
魏若明倒是直言不讳:“我是替家父选购墨宝,只是我实是无从下手。”
对于他而言,舞刀弄枪易如反掌,但这舞文弄墨之事,无疑令他颇为头疼。
凌茉回虽不通此道,但依循原主一掷千金的豪奢习性,认定“贵即优”
。
譬如这顶级的漆墨,原主便是通过细心观察傅言晟书房墨锭的消耗度,经过一次次尝试才选定的。
话音未落,店伙计已从内室迈着轻盈的步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了出来。
他面带微笑,恭敬地向凌茉回递上:“夫人,这是您预订的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