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副蠢模样,看起来不可靠,小孩看向了老实的和尚。
即使半个身体陷在沙坑里,小孩也十分目中无人地鼻孔朝天,下巴朝慧觉的地方点了点:“喂,那边站着的秃驴,把你身上那根长棍子伸过来,拉我上去。”
他说的长棍子是慧觉背上的禅杖,慧觉在沙漠里迷路这么久,宁死也不肯丢下的。
救人要紧,鄯楼掰扯清楚关系,伸手去拽慧觉的禅杖,后者护在怀里,不愿意给。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
平日被慧觉灌得头疼的一大堆“佛祖说”
,此刻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反向用来劝说慧觉。
最终禅杖还是被抢了过去,不是因为鄯楼力气大,而是慧觉这个和尚也知道人命关天,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小孩子。
拉上来小孩,慧觉眼睁睁看着禅杖掉在流沙中央,因为方才救人挣扎,沙坑不断往下陷落,很快把禅杖吞了进去。
慧觉坐在沙坑边上呜咽呜咽地哭:“了凡师叔弟子对不起你,你交代弟子要将禅杖护送至草原,弟子却在半路就把它弄丢了……”
那孩子上来拍干净身上的沙子,又去拍慧觉的脑袋:“行了秃驴,你是一个大人,怎么哭得比小孩还厉害,小爷我两岁以后就没哭鼻子了!”
慧觉不吭声继续抹眼泪。
孩子挠了挠头说:“不就是一根棍子嘛,跟小爷回家,我让我爹给你弄一根金的!
行不行!”
他天马行空地给慧觉出主意:“你要是怕挨师叔的骂,干脆就不回去了,当秃驴有什么意思,跟着小爷我啃羊腿,一整个羊腿都给你吃,要什么有什么!”
慧觉眼泪掉得更凶了:“了凡师叔已于一年前圆寂了。”
小孩想说这不是正好吗,也没人骂你了,可他直觉这话说出来,这秃驴还得哭。
真拿这些大人没办法!
察觉到鄯楼强烈的视线,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也有你的份,九爷不会亏待自己的小弟。”
认识不到半个时辰,这位九爷就给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各取了一个外号,甚至将人收到了自己麾下。
真是不得了。
听他语气的自信与镇定之意,应当是这附近人家的孩子,既然是当地百姓,一定对本地路线很熟悉才对。
鄯楼一问,小九果然知道。
“带你们出去,小事一桩。
我们这寻常没外人来,你们也是好运气遇上我,如果遇上我爹,说不定就任你们在外面晒死了。”
说这句话时,小九的眼珠狡黠一转,注意着两人的动静,忽然用力往外一跑。
刚跑一步,小九就摔倒在了地上。
鄯楼根本没注意到孩子方才举动的意图,他上前扒开孩子的裤脚,现右腿有两个血洞:“不好,你被蛇咬了!”
小九想起来之前的事:“啊,是那条蛇咬的,我就是想捉住它,没想到被它咬了一口,这才不小心掉进去。”
鄯楼急道:“你可看清楚是什么蛇?”
小九形容了蛇的特征,可那些特征与许多蛇的样貌都对得上,鄯楼一时没有办法,只好给孩子塞了一枚药丸。
小九抢先一步拿过药丸,放入口中:“我自己、自己吃!”
鄯楼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这是我们商队里一个草原兄弟给的药丸,他说可以解百毒,就算这条蛇有毒,应该也能解。”
慧觉背着比人还脑袋还高的行李凑过来,将一枚和先前一模一样的药丸递过去:“被咬了这么长时间都未处理,毒性蔓延得深,把我这一颗也吃掉,比较保险。”
小九听着他们说话,估摸这个药丸是一人一颗,且是保命用的。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来,照旧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