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宫灯将诸鹤面上一点点浮出的羞窘的晕红染得越发明丽,又皆数倒影进晏榕眼底。
由于一个坐一个站的原因,在诸鹤不到的角度,晏榕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连眼底都染上了欲求的暗色。
晏榕轻声道“若不是邬玉心怀鬼胎,借外史来访之名对孤下种毒蛊。
皇叔也不必因为替孤驱除蛊虫落得身子不好。”
新帝大权独揽,只要有心去查,这些陈年旧事自然不是秘密。
诸鹤倒也懒得去跟晏榕掰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只借着竿顺势道“既然你都知道我是我救了你一命,那还不快把我放了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放”
晏榕清朗的笑了起来。
他俯下身,保持了一个与诸鹤齐平的高度,向诸鹤的眼睛,一字字的道,“孤是要跟皇叔白头到老的,又怎么会放了皇叔呢”
诸鹤“”
诸鹤心如死灰,垂头丧气的了晏榕一眼。
而晏榕却显然心情极好,灼烫的呼吸抚在诸鹤耳畔“而且,当年蛊毒之事,皇叔便已经放过邬玉一回。
这次孤怎么知道皇叔是不是因为旧情未了,还想再饶邬玉一命呢”
诸鹤“”
杀意仿佛被叩响了的长钟,连绵不绝的在承欢殿弥散开来。
晏榕终于重新站直了身子,在桌前提笔写了几句,又慢条斯理的拿过桌上的玉玺,在圣旨末尾印上了一抹血色的国印。
“传旨下去。”
晏榕将圣旨丢给了来喜,“整顿军备,三日之后,出征北狄。”
圣旨没有卷起,来喜一眼便清了绢上的字迹。
他顿时愣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张了张嘴,却到底仍没敢说出一个字来,恭恭敬敬的接了圣旨,眼神游移着了坐在八角椅上的诸鹤一下,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晏榕站在原地,视线在桌上那副工笔美人图上停了几秒,又转而投在诸鹤身上。
大概是已经知道晏榕的决定没什么可反驳的余地,诸鹤已经恹恹的窝回了椅子里,垂着眼,也不知
在想些什么。
晏榕走到诸鹤身旁,将人不由反抗的抱进怀里,温声道“孤去出征,皇叔怎么办呢”
诸鹤被晏榕抱得并不太舒服,挣了挣,没能挣开,就只好转过头“我不想和你白头到老。”
晏榕仿佛没听到诸鹤的话,握在诸鹤腰上的手紧了紧,兀自道“孤带皇叔一起去,好么”
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