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傍晚,夕阳像要掉下来,红的绚烂。
武成晚去图书馆的路上遇见树下等他的陈萃。
他眼睛亮一下,缓步过去,问:结束了?
陈萃回没有,明天才比赛,周六。
要不要去我们学校看?
武成晚思忖片刻,答应了。
他手上仍拿着专业书,有课题要做,原计划定好的,不想耽误进度,准备让陈萃先回,他晚点再走。
陈萃念及上次来两人闹别扭,一前一后的回家,干脆问他能不能一起去图书馆,结束了再一起走。
武成晚用借书证给他借了本杂志,学习的时候陈萃就在一旁翻,夕阳余晖迅极的通过玻璃洒下来,陈萃迎着微醺的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图书馆睡觉的人,武成晚静悄悄的把风衣披给他,觉他在光影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心跟着发软。
植物离不开光,人也是。
等武成晚再抬头时已是晚上,陈萃睡醒了睁着眼睛看他,不出声,也不动弹。
‘回家。
’他收拾东西。
陈萃把衣服还给他,夜间实在凉。
恰逢周六早上出太阳,武成晚还在睡,陈萃趴他耳边小声叫他起床,叫他,又提防他把自己卷进被窝。
等他伸出手臂,紧着离床远远的,小声嘟囔,“快起来呀,等会儿吃完早饭过去刚好。
再晚就迟到了。”
听到迟到,武成晚瞬间清明。
出了小胡同,又绕到另一条胡同,找早餐。
豆汁儿没一人能喝得惯,味儿冲,没喝那个的胃,关于这点两人口味出奇的一致。
武成晚爱在早上吃麻花,过了油腻,陈萃吃不完整根,留一半出来给他,他自然而然的接过,彼此成了彼此的习惯。
及至到操场,一行人领了号,陈萃叫武成晚帮他别号码标,挂在背后。
上头一个硕大的7
陈萃上去要跑400米,十点才开始比,九点半,人紧张的不顾在外面这种场合,抓武成晚的手。
他总是紧张要抓他的手,好像不需要得到他的回应,只要他是在自己身边陪着就好。
武成晚慢慢觉出陈萃为什么要叫他来了,手心发汗,湿黏。
武成晚从口袋里掏纸巾给他擦手,问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陈萃目光盯着操场上的人群,和主席台前热闹的喇叭声,集体荣誉感在此刻达到顶峰,他说:“我怕拿不了第一。”
武成晚道:你可以的,跑就是了。
陈萃叹气,说道:“你没看我跑的,本来不想参加的,被人喊着把名字填上了,他们也没说要我跑第一,但我感觉就是那个意思。”
活像是被人赶鸭子上架,武成晚掐他的脸,知道他高中那会儿就不擅长体育,现在这种比赛,突然包袱这么重,能跑好才怪。
‘你是比赛,不是竞技,每个人都想拿第一,但第一只有一个。
’武成晚拇指抵了抵他心口,‘但求全力以赴问心无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