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空堂笏满床,荒草坟堆歌舞场;
温柔乡里埋枯骨,沧海桑田今宵忘。
一切到头来又开场,那晓得甚荒唐,不过是他人嫁衣裳。
光阴最是容易消散的,转眼三天已过,谢芸香用易骨的功法,将自己的身体继续维持在岁孩童的形体上,被霍启抱在怀里,跟在谢端以及夫人胥宓的身后,在这元宵节里走亲访友,直至华灯初上,谢端甚是乏累,在胥宓的搀扶下回宅子里休息,想着谢芸香爱热闹,便让霍启抱着谢芸香去戏台子那边看社火,听戏曲。
说起这个霍启,其样貌还是谢芸香在苍蓝星上演的那部戏《新聊斋单元六之白水素女传》中演绎谢端的那个替身男主角霍启明,而真谢端的样貌,不知道那些人从哪找来的谢芸香合作的过的男主角之一。
对于司命司这样的安排,这很是叫谢芸香咬牙切齿。
“年年有个三月三,王母娘娘会群仙,斗牛宫摆下蟠桃宴,众八仙齐于王母娘娘上寿丹;
王母:(坐场诗)吾当打坐西域西,四大天王造云梯。
造就十万八千里,斗牛宫中还嫌低。
(白)吾,王母是也。
今是吾当磨难之日,众仙前来拜寿。
童儿们,仙乐伺候!”
三丈见方的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八仙拜寿,锣鼓喧天的吵闹声预示着谢芸香替香菱受过的命运,也预示着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中书中的世界,香菱那悲惨的命运。
这样热闹的场景与那凄凉悲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是热闹,命运也是悲惨而无情,这就是天人手中的木偶线,无论你怎么挣脱,都会走在那既定命运的轨道上。
但,在谢芸香看来,就算你们安排了既定的命运,她也要将其打破。
命运,谢芸香从来都不会去做那被安排的命运选择,她总是在挣脱命运之后,给命运之神制造麻烦,让命运之神在马后炮的时间内补写谢芸香的命运剧本。
这是何其的可笑?
这一次,谢芸香不光要摆脱司命司,还要让这故事中的三人,解脱。
‘希望这事之后,谢端以及胥宓可以跟着那人走。
’
昨天晚上,谢芸香为谢端他们二人的后路做了安排,叫醒了睡大觉的朏朏后,告诉它要跟它背后之人做了一场交易,也算是完成了一场既定的命运。
谢端本身也是具有仙缘的人,只不过,谢芸香不想他沦为那些人的傀儡,毕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很特殊的人。
至于胥宓这个女人,总给谢芸香一个不简单的感觉,她有些看不透,想来,这个女人,他们会有安排,她是她没法去插手,改变胥宓的人生轨迹,因为无论她怎么用《易》,都解不开那诡异的命线,反倒差点反噬到自身。
因此,谢芸香也懒得去解救胥宓的人生轨迹。
‘真·甄士隐可能没有下来吧,但为什么总感觉香菱会在这个世界上,就因为我与她有着这命运丝线的连接吗?’
谢芸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到她好像会遇到香菱,在众多红楼梦中的那些女儿家们,谢芸香最喜欢的就是香菱与史湘云,其他人给她总是一种假的感觉,唯独这两人,她感觉是真真实实的人。
大概是她们在那座院子里活出最真实的自己吧,才让谢芸香感觉她俩像人。
“小兰花肝肠哭断,亲骨肉卖与人心似刀剜,离别时一席话叮咛当面,小兰花忍住泪细听娘言:‘此一番你去了那财主庄院,比不得每日里在娘身边,有钱人难伺候他心眼不善,一时间不小心你要挨皮鞭;
财主心狠家规严,儿呀你挨打受罪娘心寒,今日分别非娘愿,万般出于无奈间,盼只盼冬去春来两年期满,那时节,咱母女再好团圆。
’。”
戏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三世仇》地方戏的曲目,谢芸香听着熟悉的乡音声,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戏台上哭的泪断肠的母女二人。
谢芸香赤目欲裂,小小的手儿,握紧成拳,她觉得,这是司命司对她的讽刺。
他们就是让她觉得,她就是将要被卖掉的小兰花,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是如何骨肉分离,却无能为力,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谢芸香放开神识,去搜寻那些心眼不正的家伙,果然在孩童聚集的地方,看到一些心术不正,行为鬼祟的人,有些人的目光在那些孩童的身上来回扫视。
“霍叔,那边,小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