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违抗了军令、父命,你说你该当何罪?”
曹丕更跪拜了下去,郑声回答:“儿子罪该万死,请父亲责罚。”
“是啊,你罪该万死。
可若是为父真让你死,你敢死吗?”
曹操的声音更变得咬牙切齿。
曹丕绝望地闭了闭眼,觉得鼻子酸,但他努力控制着眼眶中的泪水,只是坚定不移地继续回答:“若是父亲想要儿子死,儿子不敢不死。”
不过是给曹冲赔命罢了。
他曹冲在自己这里不算个什么,可既是父亲曹操的心愿,曹丕这个做儿子的也理当顺应。
曹丕埋头在地面,身形岿然不动,若有莫大的决心和勇气。
曹操看着他坚毅的模样,突然又不忍起来。
曹丕这个儿子,虽然内心阴郁了些,可他也曾是自己极其疼爱的儿子,他聪慧、文武双全。
尽管内心敏感……可也正是因为内心敏感,他才会一直在意自己对他有失偏颇,才会变成如今这般面对责难不愿辩驳,只会埋头应承的别扭样子。
说到底,曹冲的死乃天灾人祸,即便要怪曹丕,也不完全只是曹丕的责任。
曹操怒气稍平复了一些,但还是不太甘心地看向曹丕,一副嫌恶的样子,冷声说道:“既然你也觉得自己有错,那就去领罚吧。
五十军棍,就在院外打。
除非你死了,否则一棍都不能少。”
“……是。”
曹丕颤声,迟疑但又决绝地说道。
曹丕去行军棍之前,而在主院之外,曹冲生前居住的院落。
为了举办丧仪,阿芙在曹冲的屋子里取了些遗物,现下正还过去。
还没进屋,便听见那屋室里传来低低哀婉的哭泣声。
阿芙被吓了一跳,若非青天白日,她都怀疑是闹鬼了。
再加之,今天恰是曹冲过世的头七。
阿芙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屋室,到门边,自己站得稍远,努力抻手以指尖推开门扉,企图里面若是真的有鬼魅的话,窜出来也不至于立马撞上自己。
阿芙静待了好一会,见里面都没有魂灵飘出来,这才略往前站,去查看屋室里的情状。
她没看见鬼魂,看见了抱膝坐在书案前,埋在双膝上的一少年。
少年穿着素白的深衣,看身形、年岁像是曹植。
阿芙试探性地出声:“子建?”
那少年缓缓地抬眸,俊逸、年轻、温润的面容上,双眸哭得水润、猩红,连鼻头都红了。
凄凄然地望着阿芙,想微笑示以善意。
但他双唇弯着弯着,笑哭了出来,可怜兮兮地唤了声:“洛神嫂嫂。”
见确实是曹植,还在哭,阿芙匆匆走进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到曹植身旁蹲身安慰:“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哭?是思念仓舒吗?子建,你别太难过了,仓舒没了,可是活着的人还得把自己的日子过下去。”
曹植还是想扬唇,但依旧笑不太出来,最后索性不努力笑了,只是悲伤地说着:“嫂嫂的意思我明白,阿娘也这样说。
甚至因为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