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笑着摇了摇头。
既是想要让自家孙儿日后有個守望相助的朋友,便不能以势压人。
赵泗前途远大,简在帝心,其实也并不需要王家相助,当然,王家同样也不图赵泗什么东西。
在王兴的陪伴之下,于家中转了几圈,这才行于屋内。
();() 甚至于连王翦本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腿脚已经没那么僵硬,疼痛感也已经大幅度减轻,只是觉得身心舒畅,心情不错,躺在床上,以往本该于疼痛之中翻来覆去,今日却不消片刻,便已经沉沉睡去。
而皇宫之中,勤劳的始皇帝还在处理政务。
灯火之下,案几上堆积的奏折几乎和跪坐下来的始皇帝一般的高。
近些日子各地奏折肉眼可见的增多,较为明显的就是各地山匪群盗成倍激增。
这不算什么新鲜事,以前就算是关中地区的传统艺能。
秦法严苛,为民艰难,稍有不慎就要沦为氓隶。
连坐法,绩效法,辱民,疲民,二十级爵位划分,各级爵位特权,本质上就是用尽一切办法逼的庶民除了效死追求战功别无去处。
秦人善战,勇于公斗,本质上的原因是因为如无军功,做自耕农太不稳定了。
要么向上,要么向下,没有爵位的自耕农身上的压迫太多太多。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成为氓隶,带着一家子跑到山上沦为盗匪的事情在关中屡见不鲜,商鞅变法是一味猛药,大秦虽然因此而崛起,但病患也因此滋生。
商君法最严,因为要最快的做出效果。
往后历代秦君,在维持商君法的基本盘的情况下,有放松,也有收紧,因为需求各不相同。
战多则紧,战少则松。
始皇帝是明白这一切的,故而已经放松了很大一部分约束。
儒法之争,本质上是百家于法家之争,商鞅法那点隐患大家都门清,自然抓着这里痛打落水狗。
李斯能够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打赢,不可能是抱着商君书去打的。
实际上始皇帝一统以后秦法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去除了大部分断肢之刑,连坐法的范围也逐渐缩小,徭役也从原来的不至皆斩改变为视情况罚款量刑。
关中的老秦人习惯了,但是天下没有习惯。
随着秦法推行,各地盗匪也开始滋生,事务繁多。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我都要死了,还要连累我的家人,我干脆带着家人跑路不就得了,起码有一线生机。
();() 始皇帝需要做的就是,通过各地反应过来的奏折以及各地的实际情况,做出政策收紧亦或者放松的决定,通过微操,让帝国的基本盘维持活力,不至于因此而分崩离析。
“晒盐法如何?”
始皇帝看向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