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蕴秀忽然笑了:“我早说了,这趟我不是一个人。”
她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回了个同样认真的表情:“多谢。”
安蕴秀一早便盘算着这些事,如今处理起来也不算很难。
安抚了梅成之后,她将奉山知县的印信推到了田鹏程面前。
田鹏程一愣:“干什么?”
“按照惯例,县丞可以代管县内事务,我已经跟姜知府打过招呼了,今后奉山县就有劳你了。”
“我不行我就做生意还行。”
田鹏程面露惊恐,连连摆手,“我最开始来只是为了看顾生意,做着做着就做到了县丞,现在还知县,你这太抬举我了,不成不成。”
“奉山县是你的心血,怎么着也得是亲信接手,得是逢君吧?我……”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记起时逢君身上还有个罪臣之子的标签,接不了手,自己这番话仿佛在揭人短处。
当即说不下去了,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田兄为奉山县付出的也不少,这是我们的心血。
你若不应,难道想让朝廷调个心怀鬼胎的人来吗?”
安蕴秀笑道:“再者说,田兄难道想与我划清界限,连一个亲友的身份都不想认?”
“……”
不知是被“我们的心血”
打动,还是仅仅被“亲友”
一词戳中,田鹏程张了张嘴,推拒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算什么劳烦,我从京城灰溜溜滚回老家时,也觉得十几年的追求都白费了呢……”
田鹏程喃喃自语,见众人追问立刻清了清嗓子,坚定道:“我当然认!”
“那我先替你担着,你可一定要快点找个合适的人来嗷。”
安蕴秀笑了笑,同样敬他一杯。
时逢君说完那番话便不再言语,一直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安蕴秀拎着酒壶转了一圈,提前为白朔斟了一杯明年乡试的践行酒,随后绕到了他身边:“来一杯吧?”
“来!”
时逢君举起酒杯:“这一杯权当践行,到了京城,会有新觉替我为你接风。”
安蕴秀点点头:“好。”
酒杯相撞,出清脆的声响。
安蕴秀仰头喝下这一杯时,五年的艰辛磨砺仿佛如酒间笑谈,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指间划过。
阙香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声提醒她已经喝了很多酒了,不要再喝了。
安蕴秀便笑,侧过脑袋避免酒气刺激到她,只低声反复说着我们要回去了。
阙香看着她的侧脸,眼睫轻颤,同样在心中重复了下“回去”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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