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不屑地朝我吐唾沫,指使兽奴让猎犬对着我撒尿。
我疯癫不堪,通通视为养颜花蜜涂在脸上,令人作呕的气味久久不散。
我从此活得猪狗不如,睡马厩,与狗抢食,见到人就傻笑。
男人们对我失去了兴趣。
只是这仍不解恨,他们若是在伙房看到我蓬头垢面,用手舀着馊饭吃,总会对我拳脚相向。
「疯婆子别碍着你老子爷的眼,滚!
」
我被踹倒在地。
有一回直到第二日响午才恢复清醒,浑身骨头都疼得让我不停地打滚。
反复如此,我在军营苟活了三年。
终于获得了生机。
3
北方的鞑子夜袭军营,四处都是火光与尸体。
我趁乱逃跑,同行的还有一位新兵。
我记得他,往日他对我叫嚣最甚,仿佛那些曾经挨饿的军将们是他的弟兄。
他也曾偷偷抚摸过熟睡的我。
我装作打鼾,用腥臭的口涎将他吓走。
此刻,我们却对彼此的行为心照不宣。
夜幕下没有人注意到两道瘦小的人影。
最终,我和他先后从军营狗洞往外钻去。
不同于弥漫着嘶吼与血腥的军营,外面的空气骤然变得清新宁静。
我畅快地呼吸着,长期饥饿让羸弱的身体只够支撑着我手脚并用地爬向远方。
但很快,我看到了先我一步的新兵又折了回来。
他身后的小山坡上缓缓出现一列身裹兽甲的骑兵。
边境长大的新兵指着我,用蹩脚的鞑子语向为首的军将嘀咕。
重生的喜悦瞬间被绝望席卷。
我面色冷凝,想也知道他是要献上我,换取自己苟活。
自相戕贼的丑恶嘴脸成功让满脸胡络腮的蒙古大汉狰狞大笑。
他果断挥刀削掉新兵的头颅,将我抢上坐骑。
那夜之后,我成了鞑虏的女人。
尽管我又疯又脏,但中原女人让饱受朝廷镇压的鞑子食髓知味。
仇恨又一次通过我的身躯得以倾泻。
我无法记清所有人的脸,只能将苦痛与折磨牢牢铭记。
很多时候,我只能靠燕宛在军营兽笼里的忏悔度日。
她说:「四妹,阿姊绝不会做出背叛相府的事,是我大意让姜瑶把我的贺礼换成了莫须有的罪证。
」
「那上面都是鞑虏的文字,她才是通敌的罪人!
」
燕宛顶着姜瑶的脸,字字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