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眉,放下手中的卷书,看向蘅芜。
小姑娘摸摸胸口缓口气,看向周道然,有些许不好意思:“我今早起晚了,所以来迟了。”
她没将这两日事情繁忙说出来,昨日的事情拿到今日来做理由,她自己会觉得不好意思。
书堂内多数人都乖乖低着头看书,也有少数起来看着她的,或幸灾乐祸,或担心。
前者的代表是洛易,后者的代表是沈清澜。
两相对比惨烈。
“嗯那你也去与许淮安站一起,等这堂课下了再回来。”
蘅芜能到周道然的书堂,很大一部分便是因为对方将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犯了错都一起罚,没有特例。
“噢,那夫子,我可以进去先将书囊放下吗?”
一样的事情,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周道然点点头,她方才进去放下,又走出来。
整个人乖巧的不像话。
惯会做样子,哼。
洛易昂转过去,不看她。
书声琅琅,蘅芜站在门口,也拿着一本书,周道然偶尔看过去满是欣慰。
曲蘅芜这小姑娘自接触以来一直是个好学的好孩子,也不曾如传言一般多嚣张跋扈。
他回想起前两日,官家又特意寻来,交代福安公主性子顽劣,要好生照顾,摇摇头,继续讲课了。
许淮安本就不好学,被罚站了也没想着要继续看书,他一直蹲在地上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树杈画圈圈。
不经意抬头,瞧见蘅芜躲在书后面打瞌睡的模样,不屑的切了一声。
他还当这人有多爱学习呢,还不是在这里打瞌睡。
也不知道沈清澜知道他敬重的老大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君子什么道,那么远的事情,他们都是小孩子,讨论那么高深干嘛?
害的他在家里老是挨骂。
他在心里骂着,可却并没有要举报蘅芜的意思,只是默默站起来,手背在身后,不轻不缓的用背撞墙。
“喂,曲蘅芜,你昨天干啥了,今天迟到。
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你在书院里迟到过。”
都是在跟他们约定以后老是迟到。
第一次的摘星楼灯会,第二次的晴湘楼吃饭,第三次的郊外放风筝
蘅芜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闻言,猛地一点头,睁开了眼睛。
她侧头看过去,悄悄伸出手拉伸了一下。
恰好露出一截小臂,上头的疤痕才将将结痂,不大但挺深的,明显是这两天弄的。
“昨天我去为从前做过的坏事弥补去了,捣鼓了一天,但是没弥补成功,可能是我方法没对,准备下周下次放假回去再换个方法。”
自从知晓与蘅宵的恩怨以后,第二日早上她便做好了计划。
先去行恩宫,瞧瞧这关系到底有多恶劣,而后再想办法让他与明德帝会面之类的。
行恩宫离慈宁宫很近,不过是前后脚的距离,里头住着好几位皇子。
她从半夏的口中模糊了一个缺爱的人设,这么多年研究角色,她大抵猜到该用怎样的态度和解决方式。
谁知还未说出口呢,便被阴阳怪气了回来,她上前道歉,还被推了一把。
摔倒在地,手碰到那篱笆,扎了个口子。
这边行不通,那边去明德帝那头,总归她也要去寻证据。
却不想她人是进去了,连明德帝的影子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