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脚步轻快地走出审讯室,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啊,超时了。”
只是审讯过程就用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
信宿微微咬了下唇,给林载川打去电话。
那边传来一道沉静男声:“信宿。”
“久等了。”
信宿一句废话没有,“何方说,冯岩伍指使他杀了吴昌广,是为了杀人灭口——两分钟前刚在审讯室里亲口说的。”
“……杀人灭口。”
林载川低声重复一遍,又问:“具体原因呢?何方还交代了其他线索吗?”
信宿叹了口气:“没有,只说了这四个字。
何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不敢继续问了,我怕他在审讯室里出什么事,可能就要直接送医院去了。”
“有一件事,何方在说出真相的时候,表现的相当恐惧,我个人判断他应该是接受过某种长期训练——就像某些机构的‘矫正治疗’,只要他想到某个念头的时候,那些人就会对他进行电击、或者给予其他生理性疼痛。
长此以往,他就会对这种伴随着疼痛的行为产生条件反射一般的恐惧,就算憋了一肚子话,在警方面前也完全不敢开口。”
“……何方恐怕很难再跟我们说什么了。”
林载川那边沉默片刻,低声地说:“像何方这样的孩子,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或许还有很多。”
浮岫市分八个区,每个区的占地面积都有上千平方公里,失踪几个像何方一样无父无母的孩子……或许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冯岩伍一个人不可能控制那么多孩子,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专业化的组织,来专门培养这种未成年杀手。”
信宿站在窗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何方是锦光分区本地人,所以我们才查到了跟他有关的线索。
如果他们这次派一个外来的未成年动手,市局恐怕真的什么都查不到。”
说到这里,信宿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等等……”
他猝然道:“如果吴昌广知道了什么内情,那个组织想杀他灭口,完全可以找一个跟他、跟冯岩伍都没有联系的人,这样警方如论如何都查不到他们的关系,当然也查不到冯岩伍的头上。”
“何方完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们能培养出专业的杀人犯,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两人的思维转速几乎是完全同步的,林载川开着车迅速分析道:“杀人灭口,可能是冯岩伍的个人行为,跟组织没有关系。
吴昌广知道了冯岩伍的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派何方杀了吴昌广,然后让何方去警局自首,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局。”
信宿眼里有些点笑意:“擅作主张吗……所以说其实是敌人给机会了啊,出了一个蠢材。”
顿了顿他又问:“冯岩伍那边有确定消息了吗?”
“我们追踪到了冯岩伍的车,他两个小时前进入了一家酒吧,现在还没有出来,郑副已经在那边盯着了,我也很快就到。”
“嗯,你
打算什么时候抓捕他?”
“立刻。”
信宿道:“好哦,
行动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