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着脸看他。
徐月辉又说:“弄不懂你,好好的学士府不住,跑来住什么杂役房官兵房!”
他说完突然眼珠子滴溜一转,笑嘻嘻说:“要不然你住我家吧,我收你十两银子月租,反正咱俩值守时间也岔开,你睡我房间就是了。”
“十两啊”
我闷闷道,“一年就是一百两,我还是住杂役房吧”
徐月辉催促我道:“滚滚滚,赶紧吃你的,我还得提着食盒回去呢。”
我连忙拿起筷子,他也捻了几个来吃,对我说道:“一年是一百二十两,你个傻子。”
我愣了愣,难为情地笑了两声。
我吃完饺子把碗碟收起来,尽数放进食盒里递给徐月辉,徐月辉接过食盒,沉声道:“杂役房的事情你再想想吧。”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又喝了几杯热茶,方跑回楼上继续整理。
中午杂役来送饭,近来菜色比往日好了许多,有半只白斩鸡与两道小荤,还有一碗肉圆汤,我连汤带菜全部吃干净,饱食一顿后去庭院里消食。
今日卷宗司安静得很,没什么人走动,连仆役都少了大半,平时能隐约听见街头巷尾的吆喝声,今日也全然听不见了,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人,独自漫步在冬日萧索的院堂里。
我在庭院里走了会儿,又去廊子上坐了一会儿,犹觉无趣,只好又回塔内整理卷宗。
忙了几个时辰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也不知道晚上吃什么,今日是除夕,总该吃些好的,兴许比中午还好呢。
正想着,便听有人叫我,我忙不迭下去,以为是仆役来送饭,却见夏九州与洪叔站在门口,夏九州幽幽笑着,眼波流转打量着四周。
我惊喜跑去,忙问:“你怎么来了?”
夏九州笑说:“我与老师说来给你送饭,今年不与他一道吃年夜饭,本想着叫你出去马车里吃,门口的官差好脾气,非请我们进来吃,说免得在外头着风。”
我笑得开怀,亲热拉着他去四方桌前坐下,笑眯眯道:“我早就与你说,这里的同僚都是好相与的,你瞧见了吧。”
洪叔含笑点头道:“这般少爷可就放心了。”
我嘿嘿笑了几声,帮着洪叔把菜端出来,酱肘子、烤鸡、清蒸鱼、四喜面筋、小油菜,全部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往炉子里加了炭火,又请杂役帮忙去小厨房热热菜,洪叔跟着他一道去了,夏九州轻车熟路似的问了人,自己去打了井水,烧了一吊子热水,沏了一壶热茶。
我把昨日买的吃食也都摆出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就等洪叔热好菜一起吃饭。
夏九州沏好茶就没了人影,我四处寻他,却见他鬼鬼祟祟坐在游廊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子不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