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
花钿笑道,催花清洛上了月台,这才过来安慰天曦,“不是不欢迎妹妹,只是这铺子虽小,规矩却大着呢,若没拜师跪礼,又没那巫族血脉是轻易进不得的。
妹妹常年在外,恐血脉缘分单薄一些,又因妹妹来得时日短些,师婆来不及加礼,正堂的钟馗图怕是会伤着妹妹。”
天曦瞧那正堂里瞧去,只见那钟馗捉鬼图挂得奇怪,天曦远视半天,心里只生出一个“丑”
字来。
虽心里不服,那天曦却仍挤眉笑道,“既然如此,也就不好再打扰,我这就回了。”
话毕便转身,倒也潇洒,头上的绒花在阳光里微微翘着,藏着些许俏皮与活泼。
花钿提着裙摆,才上月台这便对着正堂里笑语盈盈道,“既然都是有些亲戚情分的,也不好做绝。”
花清洛白她一眼道,“矫情做作,看着手痒嘴麻。”
正说这话呢,谁料这天曦竟闯了进来。
果真照那花钿所言,堂前的钟馗捉鬼图里竟飞出一把利剑,正朝着天曦飞刺过来。
众人皆屏息凝神,怔在原地并不知如何是好。
花清洛拍案而起,纵身便飞过了柜台,一脚将那天曦踹到西厢门口去了。
那剑便从花清洛大臂边倏忽而过,血当即便渗了出来。
“花清洛!”
李星禾急吼一声,大步迈了过去扶住她,花钿神色慌张,急哭腔道,“真是糟糕,出了好多血!”
赵斯年闻声出来,正瞧见天曦踉跄地爬起来,委屈道,“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以为花钿姐姐是吓唬我玩的。”
“你几岁了!
妹妹姐姐的叫着不觉得恶心?”
花清洛呵斥道。
“对不起!”
天曦红着眼眶,模样着实可怜。
花清洛捂着伤口,挣开李星禾,又白一眼花钿道,“我没事。”
转身皱眉对着天曦讲道,“求求你,回你们永宁坊,长乐坊太小容不下你。”
天曦再说一句对不起,又哭腔对花钿告饶,乞求原谅。
那花钿也不再讲什么安慰的话,只道,“祸已经闯下了,再多道歉也只是自求心安罢了。
你倒不如回凤凰台去,也好叫花清洛静心看病。”
天曦挤着眼泪,悻悻的离开成衣局,朝那凤凰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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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年与花清洛回凤凰台时,雨便飘摇了起来,院子里的石榴、松柏树上浮着水汽,飘然潮湿。
阶下砖缝中陡然有了绿意,水过苔绿。
乘黄抢一步夺进凤凰台,朝着赵斯年房里去了,莽撞冒失,吓坏了在廊下议论的小厮。
花清洛有心只稍稍留心一听,便知是穗安与自己的事在这传开了。
不等她去骂上一句,便有小厮过来小声道,“天曦进门就哭,在师婆房里待了有一个下午了。”
花清洛白一眼那人,呵道,“她哭个什么劲!”
这便气冲冲地朝师婆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