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朔正好奇时,忽见太清宫前的山茶花林繁花似锦,白色的花衬在黑夜里格外鲜明。
夜风过时,偷藏九天一轮月,千树飞霜万树雪。
青朔一身青衣立在林子前迟疑半晌,细细想来,眼下并不是山茶花开的时节,如今悉数盛开,恐怕不是吉兆,心里忽然忐忑起来,猫腰进了林子。
过了古槐蔽日的青石板路,又上陡板,却发现太清宫的正门已是半挂在框上,两角门更是凋敝不堪。
青朔推门而进,正门哐当坠地,激起好大一滩水渍,差点溅到青朔身上去。
真是奇怪,白日里还好好地,眼下的太清宫就如同荒废了些许年,藤蔓交错丛生,蛛丝儿结满雕梁,好一番陋室空堂,衰草枯杨的破败景象。
“晏华师傅!”
青朔环顾四周,明知已是人去楼空,仍旧不死心地叫喊着。
“晏华师傅!”
她又从那正殿奔去禅房,挨个房里找了,喊了,查了,不见一人踪迹,这才灰溜溜地坐在天阶上发呆,抽走了灵魂一样,痴呆犯傻,地下的积水都要比她的眸子里多出几分生气来。
栖箬见到太清宫这番的凋敝破败,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反倒奚落青朔是个经不起风浪的贼老鼠。
青朔见是栖箬,便站起来负阴抱阳,不过并不发一语,径直绕过栖箬朝前院去了。
“姑娘是没想好怎么说。”
那栖箬站在青朔身后笑道。
青朔听这话后便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栖箬回道,“可笑。”
青朔常把“可笑”
二字挂在嘴边,为此没少得萝依的奚落,但这次,她认为这“可笑”
二字最是恰当。
“再如何,也要先回去交差,前院里都等着,白白误了公事。”
“有意要误公事的,不正是奶奶您么?”
那青朔转身才又道,“往日里前院是不过来人的,今儿我俩恰巧都到了,各自做着证人,若不是师婆有意宣扬出去,便是我们中的其一要刻意而为之,给凤凰台里添祸。”
那青朔盯着栖箬的眼睛,目光镇定而锐利,倒叫栖箬心头一震,再想不出些反驳的话语来,只能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那青朔扬扬嘴角再不与她争辩下去,再转身跃上陡板匆匆去了。
上襦袖口处的羽毛是埋了金线绣的,有光过处,便熠熠生辉。
栖箬眯着眼睛,忽见青衣间的金色光芒,瞳仁里直泛出绿光来。
从天曦口中得知赵斯年之事,半夏也不等花清洛清醒过来,只一句都劳烦妹妹,便倏忽一缕青光消失了。
天曦看得目瞪口呆,想着,“这半夏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不料竟是深藏不露的玄学高手,且这瞬移的功夫不是常人能习得的,自然更不能拿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与之相提并论。
如此一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半夏既然已经瞧见了自己与花清洛,方又放了话,天曦自不敢再动手脚。
只想好了法子跟花清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