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年琢磨着诸于和围裳的尺寸,又叮嘱李星禾,“你把诸于的回肘改大些,做成垂胡袖好些。”
“交给我。”
李星禾回应道。
“围裳的衣缘用黑色还是红色好些?”
赵斯年又问。
“红色流畅,黑色庄重,都是上佳之选,你心里早已有了主意,何必再问。”
李星禾学着姚师傅的语气回应道。
赵斯年抬头看去,正迎上李星禾投过来的目光。
李星禾扬扬眉毛,仍是旧时的习惯,却少了些放肆跟痞气。
“养生丧死,人间最寻常事。”
赵斯年不再去看李星禾,取了剪刀裁布,一刀下去,各自一边。
“旁人与我还好说,哭一场送一场,也算过去。
真正伤心的怎还在这里安慰起旁人。”
“师傅比我快些日子,我何苦还要伤心。”
李星禾听罢,眉头紧锁,眼角瞬间积起怒气来。
他从方桌上跳下,径直走过去夺下赵斯年手中的剪刀,捏着赵斯年寒冰一样的下巴道,“小爷我最恨你的自私。
命是你自己的没错,但你怎知它又不是牵丝攀藤!
从你打算活下去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你,你与她,你与万物的命运环环相扣,你的命早就不只是自己的了!”
赵斯年并不反抗挣脱,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冷淡若霜。
李星禾手劲很大,赵斯年的下巴被捏得酸疼,但他并不声张,此刻这转筋的疼懂倒让自己安心些。
他也想大哭大闹一场,他也想大喊大叫一番,但每次都是心中大闹一场,神情泰然处之。
不会哭不会笑,赵斯年自己也很崩溃。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厌恶你的故作淡定。”
李星禾将心中陡生之情,和盘托出,一字不留,说罢便甩手而去。
赵斯年下巴处钳痕明显,微微泛红,再仔细辨认,竟沾了少许血渍。
方才李星禾夺剪刀时,误伤了手指,因怒气夹着伤心,两人皆没在意。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