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蔓打横趴在马背上,李挽抵在身侧挽缰,双臂死死压在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马蹄毫无章法,上下起伏,铁铸的马鞍纹饰硌在胸腹,她只能硬生生的咬牙受下。
方才被李挽抛上马背的撞痛也后知后觉浮现,慢慢的,喉头涌出腥甜,浑身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
冷风直往胸腔里灌,身体整个凉了下来,好像快死了。
雨点人声在耳畔极划过,只留下走马灯时的杂音。
不到一炷香,两人已经出城到达校场。
马蹄还没完全停下,李挽便翻身下马,抓住6蔓小腿一拽,将一条柔弱无骨的身体扛到肩上。
6蔓明显感觉,狼狈不堪的身体从一批失的马匹上,腾空而起,又落到了一个失控魔鬼肩头。
经过一路颠簸,这次,她已经使不上一点力气,全然丧失了主动权,只能把重心依赖于李挽的股掌间。
李挽扛着她驻马拴马。
草场薄烟笼雾,漫漫烟绿之间,唯见他一袭高挑玄色。
冷风吹起他的广袖长袍,上身被肩头弯折的白色压住,远看去,像是挂了件白狐毛的披巾。
他本就身形高大,那“披巾”
被他抛来提去,全然就是在玩弄一个死物。
“死物”
虽不甘心仍任宰割,奈何自身难保,只能伸出小爪揪住李挽的袖摆。
好不容易找到些许平衡,不妨李挽又突然躬身松手,6蔓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
“起来,射箭!”
循声看去,李挽手中执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白羽箭尾占据她的视线,沿着笔直铁杆往上,箭镞正对李挽额心。
他长指往那处一点,
“来,以我为靶!
射这里。”
眉尾飞扬、瞳色乌沉,因为太过狂傲自负,不像是强压着愤怒,倒像是隐忍着兴奋。
一瞬间,6蔓还以为李挽有什么凌虐他人的怪癖。
“我没功夫伺候你玩游戏,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娘子剑眉怒蹙,眸中不掩锋锐凌光。
李挽冷笑一声,将箭尾狠戳进6蔓手中,就着铁铸箭杆,将小娘子挑了起来。
6蔓踉跄扑通,趁她惊慌失措,李挽一把抓握住她的小手,用箭簇猛戳自己的额头;近在咫尺的乌瞳里,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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