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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里只有一栋单元楼,那栋楼此时仅剩最里侧单元楼顶楼有灯光亮着,其余的住家户窗口前都漆黑一团。
大门口有一活动室,活动室内以往都住着一名父亲单位安排的守门人员。
因为单位办公地点处有一库房,库房内有许多重型机械。
但那晚,不知为何,那名值班的叔叔竟不在室内。
我见四下寂静无声,黑黑的大门前只剩我与那身后之人。
那人身上有很重的酒气,剃了寸头,听声音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的手臂强壮有力,令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听闻他的要求,我顿时吓得两滴眼泪落下,随即用被他按在门上的头使劲点点头,让他知道我同意给他钱了。
他并没有放开我,只是用那只原本钳制住我右手的手伸进我的书包里,在里面翻找了一下。
这时,被我打开了一个缝隙的门缝里,有一只小黑狗突然蹿出来,冲着那男人疯狂的嗥叫。
小黑狗的狂吠并没有吓住他,但是我们小区里面住了许多的流浪狗。
那些躲在四周暗处的流浪狗们,一听闻小黑狗的声音,立马倾巢而出,冲过来对着我与那男人出阵阵的咆哮声。
男人见大小不一的犬只逐渐增多,又对着他狂吠不已,深怕被人现,慌乱之下,他甩手扔掉我的书包就开始朝马路对面跑去。
只剩我独自在狗吠与惊恐之中无助地愣,我捂住双耳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眼中的泪水就像年久失修的水龙头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黑狗见那人已跑远,这才回到我身边,又对着围着我的另一群流浪狗们嗥叫。
流浪狗们在它的警告下都不再向我靠近,许久之后,我才回过神。
支棱着颤抖的身体去路边捡起自己的背包,又在小黑狗的护送下回到家中。
那一整晚,我不断地在噩梦中惊醒。
每每醒来四周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在内心的恐惧中摸索着墙壁来到客厅中,打开客厅大灯,就那样在客厅里坐了一整晚。
刺眼的灯光使我睡不着,可关上灯后,漆黑的境地又令我噩梦不断。
在清醒与疲倦的撕扯下,我害怕自己的精神会逐渐崩溃,便开始以伤害自己达到使自己清醒的目的。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听见楼顶有人起床的动静,也听见了小孩子说话的声音,那时,我布满周身的恐惧才开始慢慢退去。
我们家当时是住在父亲单位提供的一间狭小住房里,房子所在的位置是在一处桥头。
桥头没有什么人家,或者说没有多少人家有正在上学的孩子,大多都是耄耋老者独自或与同伴,或与留守儿童居住。
那时,我们小区里还有许许多多的流浪狗,是一位我不认识的叔叔在豢养。
每到夜幕降临之时,它们就会尽职尽责地守护那小区的安宁。
但它们只认识一个人,就是豢养它们的那位叔叔。
老人们睡的早,所以深夜出来行走的人极少。
而我作为唯一的一位需要上晚课的高中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它们的攻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