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一笑,随即回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又何需旁人陪着。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程奶奶就好。”
。
程颂突然沉默了下来,那双深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就好像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见他不语,为了避免不好的气氛出现在我们俩之间,我便问起他生活上的事情。
程颂说他最近忙着做实验,没有时间与我通电话,我表示理解。
随后,我们聊起程奶奶的病;程颂说程奶奶上个月已经能缓缓地走几步,虽然走不远,但也比整日坐在轮椅上要好得多。
我们相互间聊着各自近期的生活状况与工作琐事,很快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担心程颂睡太晚,我正想与他挂断电话,哪知他突然问起:“为什么让江望晴的意识占据你的身体四天四夜?你是打算彻底放弃自己吗?”
。
听闻程颂的问话,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那梗在喉咙的答案就像一根鱼刺一般扎得我难受,就连程颂的双眼我也不敢直视。
良久,我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微笑着回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她没怎么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我想给她足够的时间让这个世界留下她来过的痕迹。
我没想过要放弃,你别担心。”
。
“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放弃。
等我,三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
我会陪着你。”
程颂突然在屏幕上露出自己认真且真挚的双眼,并用恳求的眼神凝望着我。
不知为何,心中某处熄灭的地方好似有了被点燃的希望,我突然热泪盈眶地冲着他点点头。
与程颂挂断电话,我终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撒谎过后的真诚泪水。
外婆下葬那一晚,我或许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可得知真相的我,再也不能直视自己了
快要开学的前一个礼拜,教授突然邮件召集我们赶回实验室。
于是,来不及同陈棋告别,我便踏上了返校的路途。
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繁忙的学业及实验课程,我和陈棋几乎没有见过面,倒是偶尔在医院见过一两次孙喻可;我们只是浅浅地相互打了个招呼,谁也没有多言。
在繁重复杂的生活里,倒极大程度地减少了我胡思乱想的机会。
周亭一如既往地一旦消失就了无音讯,就连一通电话一则短信也没有。
程颂和我因为时间差及各自课业的原因,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失联状态,但我们彼此都明白,我们在对方心里的重量,谁也没有因此抱怨半句。
而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研究生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在市中心医院做了一名外科医生。
周亭还是一如既往地失去消息,而毕业后的陈棋也和他女朋友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展。
只是,我今日见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旧友——肃林木;肃林木竟然成为了我所在医院的一名心理医生,并且在附属医院心理学系担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