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养料。”
“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
青木琉生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相同的话语。
他很理解。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人,他们不知道从人生的什么时候开始,就有种无法被外人理解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促使他们将目光放向整个世界,在不断地探索中改变自身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或想改变世界,或想拯救世界,或想毁灭世界。
以前的夏油杰也是这种人。
虽然不曾明说过,但少年时期的夏油杰确实抱有过强者应该保护弱者的念头,以及树立了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他需要拯救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这种无上的理想。
所以青木琉生其实不怎么讨厌这种志向远大的人。
同样,志向远大的也不止年少时的夏油杰。
当然,白兰·杰索其实不算是这样。
他顶多算个将全世界化为游戏场的顶级乐子人罢了,这种人只要不会打扰他的生活,青木琉生也懒得管,总归会有在意这个的人去把他的rpg游戏变成pvp模式。
“其实,新不新世界的,我还真挺无所谓的。”
青木琉生突兀地笑出了声。
低哑的嗓音里,羂索切实察觉到了男人真实的无所谓和不上心。
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多少道德感和使命感,这不由地羂索谨慎地收起了轻松的笑容,他并不是觉得青木琉生到这个地步还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只是……很奇怪。
“真的哦,无论是你还是白兰,无论是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这种事其实怎么都无所谓。”
依旧是平铺直叙的话语,墨绿色的男人就像是重复一个日常所见平实朴素的真理一般。
可羂索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活了上千年,见过为了他的大义而狂热贡献自己的追随者,遇到过对他的行为不屑一顾的强者,也看到过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他的所谓的“救世主”
。
可无论是什么态度,这群人都是“正常的”
。
但青木琉生很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羂索终于冷了脸色:“总不会是单纯地死前挣扎吧?”
青木琉生抬眸,沉静的视线里并不带任何情绪,透过夏油杰这副皮囊,他似乎真的能看到里面存在的怪物。
事实上,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充斥着蠢货、有点能力的蠢货,空有能力的蠢货和极少数拥有一点脑子的聪明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什么样的人能够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世界本身的选择。
只要别舞到他面前,哪怕这群人成群结队去彭格列门口碰瓷或者是企图想要拿全世界实现人生价值,这都无所谓。
无外乎现实会教育每个人成长。
但羂索是不一样的。
不过也没有那么特殊。
应该说特殊的是他所拥有的这副皮囊。
准确一点形容,对青木琉生来说,这个世界上特殊到这个地步的永远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某个平行世界里,对世界失望的夏油杰亲手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带着憎恶和厌倦抛下了世界,选择了彻底永眠。
那个世界的夏油杰死了。
可是有人在亵渎他的遗体,用他的身体满足自己统治世界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