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甚至还在隐隐地想着——要是他名义上的这个“母亲”
没出这档子事儿,不被热油泼了脸,说不定真能卖出几个钱,给当零花呢!
·
王岩最终还是在奶奶和哥哥的劝说下跟着走了。
韩晴用家里的干净的旧衣,包好了她那张破烂的脸。
她还是惜命,她要是不惜命,也不会留在这里,给人当媳妇、当妈,过着奴隶般的生活。
她一瘸一拐,拿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零钱,想要走出村落。
但她安逸太久了,久到被这个村子同化——韩晴自己都忘了自己其实是“外来者”
。
当年那些相互勾连、为买了媳妇的人家通风报信的人们,再一次在王家老太的嘱托下,把她当作新媳妇儿一样看管起来。
她刚收拾好东西想出门,就被村里几个在自家门口的大石头上坐着聊天、嗑瓜子的女人发现了。
王老太联合村里的其他妇人,把韩晴打包好的行李抢过来。
她打开包裹后,发现里面居然装着几百块钱!
王老太捏着钞票,嫌恶地啐了韩晴一口,然后去里屋拿了钥匙,把她一并关到了那间黑洞洞的小黑屋里,“砰”
地关上了门。
门的缝隙旁边,没有透过来丝毫光亮。
韩晴绝望地想,那是她不久前,亲手塞的黑布条。
她脸疼,但在油锅里被激得一直死死闭着眼,因此眼睛还没坏掉。
韩晴在被彻底关上门之前,还在隐约的角落里看到了她之前丢进来关禁闭的那个姑娘,此时她仍没有醒,安安静静地靠在墙角,沉沉地睡着。
韩晴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摸索到了她之前放下的那个盛了水的脸盆,用手捧着润了润嘴唇,一下下往脸上撩。
好疼,好疼啊。
她想哭,想闹,想绝望的大声喊叫。
她想家了,想自己的父母,想城市里的生活。
她也想自己的儿子。
好疼,好疼啊。
脸越来越痛了,越来越痛了。
韩晴又止不住的哭,泪水、汗水,都带着盐分与苦涩,一滴滴地刺在脸上,刺在她的心里。
脸上的水泡已经开始溃烂了,韩晴有些晕,她摸了摸头,好像已经开始发烧了。
发烧了……原来已经开始发炎了啊……
旁边的姑娘还在沉沉地睡。
韩晴的意识也愈发昏沉。
她闭上眼,想着自己可笑的一生——
真是……咎由自取。
作者有话说:
再次预警:本世界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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