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询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掩藏不住。
好胆小,但是又不害怕他。
好玩。
钱玉询伸出冻红的长指,微微弯曲,叩响了阁楼的窗户。
里面点着灯,林观因下巴搁在钱玉询肩头,妄想透过窗户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不知道楚和婉身边有没有丫鬟,如果是有人监视的话,就先让钱玉询把他们敲晕。
好像和钱玉询在一起待久了,她的行事方式也在慢慢变化,突然觉得钱玉询做事的方式是最轻松简单的一种。
“是画画的姑娘吗……”
窗户里面传来楚和婉微弱又温柔的声音,里间暖黄的烛光照着她,将影子投射在窗户上。
“是我。”
林观因轻声应答。
“姑娘小心些,我开窗。”
楚和婉柔声提醒道。
楚和婉缓缓推开窗户,窗户连接处发出细微的响声,但听在林观因耳里,却像是巨响,警惕着将钱玉询勒得更紧。
楚和婉在见到钱玉询背着林观因进来时,人都傻了。
她还以为就是林观因一人,没想到钱玉询也来了。
“公子……”
楚和婉低垂着头,离窗户远了些,将位置给两人让出来。
“楚小姐不好意思啊,我武功不好,就只好让师兄带我来了。”
林观因解释道,转头看了看楚和婉的房间里,那两个丫鬟没在这里守着,不知道去了哪儿。
“无碍……”
楚和婉的声音和头都压得很低,仿佛不敢在钱玉询面前抬起头来。
楚和婉垂着头,将二人带至桌案前坐下,分别倒了一盏热茶。
“楚小姐,那两个小丫鬟呢?”
林观因小声道。
“她们并非乐意在此守着我,我便让她们去偏房睡下了。”
楚和婉叹了口气,继续道:“多谢姑娘能来与和婉相谈,我已觉得心中舒畅许多。”
林观因小心打量着钱玉询的神情,他神色毫无变化,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也不加入她们的聊天,仿佛他就是一个送她来,又送她回去的工具人。
“楚小姐,我想请你告诉我实话,你父亲为什么要对外宣传你重病的事?”
如果林观因不是听翁适说,在他为楚和婉诊脉时,听着她坚定地说自己没病,那林观因或许还会觉得这是楚家父女联起手来做的一场戏。
直到她亲眼见到楚和婉时,她眉目间的憔悴是演不出来的,那股抑郁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
林观因曾经,便是见到过同样状态的好友,从寝室楼一跃而下。
她来不及救她,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好好告别。
楚和婉面露羞愧,难堪地偷看了一眼钱玉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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