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动,身必行之,邓斛心惊肉跳之下,手上不自觉地催马加,乘车便在大道上向着虎邑方向飞驰起来。
如此飞驰,原本需要两日的路程,一日半便即行毕。
第二日下午,虎缶的乘车终于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虎邑。
虎邑位于白水河畔河道转向之处,故城邑两面临河,城墙沿河而建,白水河在城西和城南形成天然的护城河,城北和城东则由人力开凿护城河,与白水河相通,只是人力开凿的护城河远比白水河窄。
虎邑作为虎方国都邑,只有一围城墙,不似隞、亳、殷等商都除了城墙外,王宫还有一层高墙,构成内外两层城墉。
虎邑城门虽有守卫士卒,但并未盘查车马行人,一律放行。
虎邑侯府在城邑中轴线上偏南,虎缶三人乘车进入北门,沿大道直往南去,邓斛眼尖,觉原在北门内大道边的一处小水泊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已经连接成片的房屋院落。
邓斛颇感诧异,对虎缶和虎牙说道:“北门内路左原是一片小池,虽无大鱼,但夏日亦可网蛙捉螺,怎几年不归,这一处小水泊便不见踪迹。
莫不是我年长智昏,记错了方位?”
虎缶望望四周,道:“我也记得此处是片水泊,城北原来并无如此多的房屋院落。
看来这些年虎邑倒是人丁兴盛了。”
虎邑市集在侯府以北、城北正中大道两旁,当日天气晴朗,又正赶上月初邑外人众赶集之日,故市集之中易货采买之人颇多,不大的市集挤得满满当当,路边也停着不少牛车羊车,车上载满各色物事。
邓斛颇有衣锦还乡之感,在一处人车密集之处,找个路边空隙将车停稳。
邓斛安坐车上向旁边一名赶着牛车,正停在道边售卖陶器的中年汉子拱手致礼,而后操起虎方口音,问道:“哥子,有礼了。
敢问原来邑北门内的水泊怎地不见了?”
中年汉子一边回礼,一边答道:“想是老哥有两年未在虎邑了,原来那处水泊前年已经填实作地,用来修屋建宅了。
这几年虎邑人丁繁多,我等做手艺活换饭吃的小作坊人众也好过了些。
看老哥器宇不凡,当是大族贵人,光景定然更好。”
邓斛笑着再次拱拱手道:“不论大族贵人,还是小户邑人,大伙好过便是美事。
不叨扰哥子易货了,告辞。”
说罢,邓斛便满面春风地催起马儿直奔南边侯府而去。
一路上,虎缶仔细观察路边市井样貌,觉城中房屋院落多了不少,记忆中并不拥挤的城邑已被各色坯墙茅顶填满。
穿过城北市集,沿道路南行不到一里便能望见侯府北门。
虎侯府遵照当时“前殿后寝”
的范式修造布局,北门自是后院的后门,但也有门人日夜看守。
看守北门的门人与邓斛相识,遥遥望见故人驾车而来,再看车右,安坐的英俊青年依稀是虎方世子虎缶,便赶忙跑进侯府报讯。
远在千里之外的殷都奉公的方国世子突然返回,自然是侯府中天大的喜事。
当日,虎侯庸及侯夫人都在府中,虎缶在府中明堂见过父母及府中亲族人众之后,取出写在白帛之上的商王封赏王命,以西史身份向虎侯府中众人宣读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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