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禹却不放过他,直视着他审问:“若是我没得脱身,你会如何做?现在这般窝囊得委顿在地,又是打的什么算盘?反正这山道上,我也跑不快,八成能遂了你的意,你怎么不继续了?你杀过人吗?我是你要杀的第几个人?”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牛二在他家附近踩点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这牛二半年多以来,也只是日日徘徊打探,有没有在心里企盼他们一家快点死绝挪窝,他人不可得知,但也并没有做什么真正出格的事。
在王景禹穿来前,他们一家最困难的那个冬天,这个家已是经不得丝毫风吹雨打。
如果牛二在那时候稍微用些坏心思,把他家棉被或棉衣湿了水,又或者把王母费尽力气种下的田偷偷掘开,断了她的最后希望,都可以让这个家彻底万劫不复。
他一个外来的无田无产的流民,连客户都算不上,在同样最难熬的寒冬都可以忍得下去,只是耐着性子日日来巡看。
在这个时候也没有理由,突然等不下去了。
他虽然从安三嫂子话里猜到牛二也于清早进了山,但对牛二突然起的袭击还是有些意外。
显然,突然等不下去的还另有其人。
牛二见王家大郎脱了身,刚才那股好不容易聚起的狠劲也一瞬间全泄了。
听到王家大郎的质问,也没注意到他后来越来越明显的,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神情和语气,心中有愧,被王景禹一句又一句逼问的直要崩溃。
“不…不…我从没有杀过人!
我从不害人!”
“你从不害人?你当我此时还能信?你们一伙的其他人呢?他们害没害过?”
牛二彻底急了:“我真的,真的从没害过人!
也从没有和我是一伙的人!
我牛二也是农人家出身,自打记事起就跟着爹娘靠庄稼地过活,我们一家人,都是安分守己……安分守己啊!
要不是淮水了灾,把咱家的田都给淹了,爹娘在疫病里先后没了,我也瘸了腿,无处安置,带着妹妹一路流落到了这里……”
王景禹先前就有判断,知他压根儿没做这种事的胆量,此刻却无心听牛二诉说身世,他打断牛二。
“所以,到底是谁,使了什么手段,叫你来做这种事?”
牛二抬头偷瞄了一眼,嗫嚅着不敢说。
王景禹冷哼一声:“这就包庇上了!
你还睁着眼骗我,说没有同伙?”
“不是的……大郎你听我说。
是刘满户,刘满户叫我来的,可我原是绝对不会听的!”
牛二内心的煎熬已快将他劈成了两半,此时根本就承受不住来自王家大郎的指责。
“平日里我就隔三岔五会受点他的吃食和旧衣,替他办些跑腿看问的事。
这回他说,要是我办了这个事,将来他想办法把你家的院子更给我,还要给我置下二亩地,在县里替我和丫妹过了户。
我……我就有屋能住,有田可耕了……我也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出身,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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