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意外之喜没有来,意外之惊倒是来了许多!
“这、这就要撤兵吗?!”
黄文瀚急道。
如果没有拿下东望,或者连赎城金都没拿到,那就无法证明他在赛罕王庭的价值啊。
哈克儿怒道:“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反正你是大齐的官!”
黄文瀚又惊又怕,连忙道:“末将一切都听将军吩咐。”
东望城里的人惊喜的发现,这几天赛罕的攻势不像以前那么猛烈了,竟然是松懈的时候居多。
“哼,不眠不休十几天,哪怕赛罕人都是铁打的肯定也吃不消了!”
曹师爷紧紧握着拳,对着身边的几个汉子道,“壮士们!
你们的肩上担负着我东望几万百姓的性命,如果有不想去,就向前走一步,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嘲笑你们!
一旦你们走出城门,面对的就将是那些赛罕人,你们怕吗?!”
众人齐呵:“不怕!”
“好,不愧是我东望城的好汉!”
曹师爷举起酒碗,“干了!”
王泰站在一侧拉着几个副将小声道:“没想到这小老头还有这一手,挺会说的嘛。”
那副将道:“人家毕竟是读书人,哪里像我们这样的粗人只会说些白话。”
王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你去喊一声,壮士们,跟我冲,比曹师爷这几句更有用。”
那副将连忙道:“王大人您这不是折煞小人了么,小人要是有那个胆子还站在这儿么,不早就跟那些人一起听曹师爷的讲话了。”
“贪生怕死。”
王泰道,“还能混成副将,将军有本事啊。”
那副将理直气壮道:“那些不怕死的还没升官前就死在赛罕人的刀下了,哪有命来当将领。”
王泰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罢了,反正在场贪生怕死的也不是这个副将一个人,他王泰也是其中之一。
几句话功夫后,噼里啪啦一阵摔碗声,组成敢死队的十个汉子已喝完了践行酒。
夜色渐浓,众人趁着赛罕鸣金收兵之时,从最为松懈的西门处,这些汉子急忙冲出,生怕引起赛罕的注意。
眨眼间,城门再次紧闭。
王泰、曹师爷还有那几个副将纷纷掏出袖子里的帕子擦着额头的汗,齐齐松口气——阿弥陀佛,神佛保佑,赛罕没有趁着这个空档攻进来,他们这条小命又能再保住几日了。
那几个编入敢死队的汉子一出城门便策马狂奔,马蹄上都裹着粗布,夜深人静时也不会发出多少声音。
五个汉子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也不敢挥响鞭,此刻他们只恨不得自己能与黑夜融为一体,安全抵达靖平。
直到远离东望城下,绕开了赛罕兵,几个汉子才齐齐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各自手里已布满了汗。
他们一刻也不敢停歇,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什么人!”
打头的汉子一惊,对面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个小队人马,从衣着打扮来看竟然是赛罕骑兵的衣裳。
可他们说的却是中原话啊……
五个汉子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