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话并没有安抚住秦母,反而给了她当头一棒。
秦母摇了摇头:“不成的……”
徐氏同情地看着秦母,心中唏嘘,可她身上还担负着游说的任务。
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世道无情,若是不嫁给大公子,难不成要让姝儿年纪轻轻地就去庙里做姑子吗?我知道你一心想让姝儿找个读书人做个正头娘子,可是如今没有比给大公子做妾更好的选择了。”
“大公子的好处不必我说,你们是知道的。
他马上就要入主户部,做正三品的户部侍郎。
放眼整个大魏,有几个人二十三岁就能爬到这个位置?跟着他不比跟着无权无势的举子要有出息吗?”
“退一步说,姝儿留在尚书府,往后我也能照应一二。
有了尚书府做后盾,往后谁还敢欺负你们母女?秦家人也不会再敢纠缠不清,不是吗?我知道你们手上还有些妹夫留下的产业,以后背靠大树,什么生意做不得?”
“虽然是妾,却也是贵妾,以后正头夫人过了门,也不敢苛待姝儿。
若是早些生下长子,以后也就有了依仗。”
说罢,徐氏看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秦姝,殷切说道:“姝儿,姨母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我方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一直到徐氏走后,秦姝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秦母红着眼眶将秦姝搂在怀里,哭泣道:“可怜的孩子,都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带你来京城的……”
随着秦母的悲鸣哽咽,秦姝才凄楚无助地落下泪来。
“母亲,怎么能怪你……若是不来京城,我们孤儿寡母的,大概早就被他们啃了个干净,也未必就比现在好……”
当日的情形,若不是秦母当机立断,还不知道秦家人要如何逼迫拿捏她们母女。
“可如今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去给大公子做妾吗?”
秦母呜咽着,心里满是酸楚。
秦姝泪眼婆娑中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不,我此生绝不做妾。”
听着女儿斩钉截铁的话,秦母却只能与她相拥而泣。
秦姝很快就把自己不愿意嫁给陆之珩为妾的心声告诉了姨母徐氏,她心里明白,徐氏不过是崔氏的传话筒。
可她却并不怪姨母,因为比起直接面对崔氏,她还是更愿意和姨母打交道。
徐氏看着秦姝平静的面容和坚决的勇气,仿佛隔着她又看了二十年前,在母亲面前严词拒绝不愿给次辅做继室的妹妹。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愚不可及。
秦姝走后,徐氏望着窗外的一排海棠花,陷入了冥思。
那一年次辅张朝年来府上做客,一眼就相中了姿容绝美的徐静。
那可是风度翩翩,位高权重的当朝次辅啊,那时候他也才三十六岁,正当风华。
可她那固执己见的傻妹妹却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母亲一贯偏爱她,哀求着父亲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