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刘大人朝张朝年拜了拜,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张朝年怒视着一脸伤痕的女儿,又看见秦母和秦姝抱在一起的模样,心如惊涛拍岸般起伏不定。
“大人,俗话说,法不责众,依您看,今日的事该如何处置?”
看着张首辅面沉如水的模样,刘大人惴惴不安地请示。
“今日之事,概因小女而起,张某教女无方,愧对各位乡亲,请诸位受我一拜。”
说着,张朝年面色羞愧的对着堂下众人弯腰一拜。
人群中有些年轻的学子,见他如此深明大义,纷纷慨叹起来。
见风向稍变,张朝年继续拱手说道:“小女刁蛮任性,皆是老夫管教不严之责。
老夫忝居首辅之位,本应为天下官员表率,却没能管束好自己的女儿,心中实在是惭愧。
今日烦请诸位做个见证,小女寻衅滋事,按律应当杖责十下,再于牢中关押十日。
然而小女今日之过,老夫责无旁贷。
这十杖,就让老夫代为受过吧!”
他话音一落,满室哗然。
刘大人见他做到这般地步,头上直冒汗,立刻劝说道:“大人不可啊!
您是朝廷命官,怎可在此受刑?”
奶奶的,就是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杖责当朝首辅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夫岂可例外?”
张朝年神色坦荡地说道。
一旁的张静如见状也落下了不安的泪水,哭哭啼啼说道:“父亲,祸是女儿闯的,怎么可以让您代我受过?”
在张静如心里,父亲虽然爱惜名声,可对她的爱也不是假的。
今日是她一时冲动连累了父亲,叫她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打,她怎么忍心?
刘大人见张朝年执意如此,心下不忍,一旁的师爷上前献策道:“按照律法,凡是参与斗殴者,不论主次,皆要受杖刑。
然而圣上有言,法不责众。
不如就免去这杖责之刑吧?”
此话正合张朝年心意,然而他面上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刘大人会过意来,拍了拍板对堂下众人说道:“师爷所言有理。
首辅大人劳心劳力一心为民,他若是受了伤耽误了朝廷大事,便是整个大魏的损失。”
“凡今日参与斗殴之人,全部无罪释放。
张小姐寻衅滋事,依律关押十日。
秦姑娘虽是受害者,但未伤分毫,念在初犯,缴完罚金就回去吧。”
刘大人拍板宣布完处罚后,堂中的人便千恩万谢地陆续离开了。
秦姝和秦母正要走,张朝年却突然上前拦住了他们。
“今日之事,老夫实在抱歉。
改日必定带着静如上门赔罪。”
“不必了,张大人尽心管束好令爱就行。”
秦姝面色冷淡地拒绝道。
经过今日的事,便是柔弱的秦母,再看向张朝年时也多了几分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