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一众寒生将他视为榜样,在民间也有极高的声望、簇拥如云。
当下,如果有人敢在街上说齐慕先一句不是,立即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只怕楼上看戏的、屋里读书的、街边卖馄饨的,全都要放下手头的事冲过来,把骂齐慕先者喷个狗血淋头,非得这辈子都不敢在路上露脸不可。
果不其然,纵然是谢知秋,一听得到会元的是齐慕先之子,先是愣了愣,继而也没说什么,只道:“原来是齐大人家的麒麟儿,那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了。”
“可不是!”
报录人赞同至极。
他说:“而且这齐公子,九年前还中了解元,也不知为何前几次会试就都没中。
幸好这回一中,就中了会元。
若是殿试能被天子点上,就是连中三元了!”
“齐大人自己当年是得了第四名,错失一甲三名,只进二甲。
这回齐公子,可算是为父圆梦了!”
言罢,报录人没有再聊,高高兴兴地进了将军府吃席。
*
两日后。
夜晚,谢知秋再度潜进谢家,悄悄与萧寻初碰面。
“我帮你问过了,严家那个小姑娘说,她的朋友听到那个什么‘钟厚不厚、薄不薄’的日子,还真是赴齐相家的赏花宴。”
“但那起码是在大半年之前了,当时连春闱的主考官都没有定下来,据说也只是听上去像是父子在探讨问题,想来与考题不会有什么关系。”
萧寻初如此交代道。
之前谢知秋让他借自己的身份,多多鼓励严家小姐严静姝读书,萧寻初依言照办,与对方见了一两次面。
那严家小姐着实是个谢知秋的仰慕者,对谢知秋崇拜得五体投地。
得亏萧寻初对谢知秋的作品也比较熟悉,要不然的话,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这一回,由于谢知秋现在是男子身份,不方便与严小姐见面——也未必能见到——她就劳烦萧寻初出面,从严静姝口中细问了一些她想知道的事。
说实话,谢知秋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问的,如果严静姝说不是,她也就这样放弃了。
谁知道,她还真说是齐家!
这让谢知秋的疑心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哪怕之前只有一分怀疑,现在也变成了六七分。
谢知秋的眉头深深皱起来。
萧寻初见她这样的表情,不由问她:“你是怀疑齐相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让自己的儿子在会试中得了比较好的名次?”
谢知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可能是我多心,但今年出了这样的题目,又有人在齐相家里听到类似的讨论,最后齐相之子还中了状元。
若真说是巧合,未免太凑巧了。”
“可是——”
其实,萧寻初听了,也觉得好像有点过于凑巧。
说到底,宰相的儿子在科举中名次太好,历来就是容易有争议的事。
但是,这回中状元的又是历来口碑极佳的齐相的儿子,让人不太敢有所怀疑。
萧寻初踯躅半天,说:“可是,以齐相的身份地位,想要给儿子什么官职弄不到手,何至于专门在科举上动这样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