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鹤停住了脚步,死死咬着下唇,直愣愣地盯着她,破釜沉舟般开口的同时,脸色也迅灰败了下来。
他问:“你外出游历,是为了帮我寻欢情印的解药吗?”
平地惊雷莫不如是。
萧舜卿并不知道欢情印会因为服了契主的血而颜色变淡。
此时此刻,她既因为沈鸣鹤敏锐的直觉感到吃惊,又为自己不能快找到合理的解释而略感慌张。
“不,道君怎么突然……”
果然是这样。
沈鸣鹤一看她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神情不变,内心却不可抑制地浮上一层悲哀。
“你无需如此。”
他的语调很沉,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当年为……尊上解蛊,乃是心甘情愿,落得如今的后果,也无怨无悔。
我不需要……九霄,也不需要你,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解印。”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作自受。
一切都是他自寻的苦果,他甘之如饴,永远不会后悔。
但他不要九霄的愧疚,也不要九霄的怜悯,更不要九霄因为因果牵连不清,而接近他、关怀他、帮助他。
若他所求的仅仅是这样,那他早在事情生的伊始,就可以借此跪在仙尊九霄的脚下摇尾乞怜,求她怜爱他、抚慰他。
温和的仙尊一定不会漠视他的难堪,甚至可能会因为愧疚取消与灵渊的婚约。
可这不是沈鸣鹤想要的东西,他不要别人的施舍。
挟恩图报,也不是昭宁道君的脾性。
“若你之前所言的因果,是指的我……我很抱歉。
若有用的上在下的,请您……你开口,我会助你自由地离去,任凭驱策。”
萧舜卿忙阻了他前路,端正了神色,郑重地解释:“我确实想为道君解印。”
见他神情黯然,她忙提了音量,匆匆道:“但不单单是为了了却因果。”
“我窥见了道君高洁而自由的灵魂,所以便想打破枷锁,还道君一个同样自由的躯体。”
“而且……而且,我……”
她少见地涨红了脸,变得支支吾吾。
萧舜卿望着对方一错不错的眼神,慢慢地,连白皙的脖颈也染上了霞色。
她将早上那捧还没来得及送出来的花重新拿在手里,酝酿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开口。
——她不记得她现在到底多少岁,但这绝对是她第一次向异性表白。
这个异性,以前还是喊自己师尊的小徒弟。
“而且,我喜欢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