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三哥多虑了。”
魏辞盈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待他饮下,气息稍定,这才说道:“我心中自有明镜,是非曲直,自有定夺,断不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她指尖在杯身轻转,沉吟道:“若真有朝一日,殿下命我去行违心之事,我必拼死反抗。”
听到“死”
字,魏书言眉头紧皱,魏辞盈急忙宽慰他:“不至于到那一步的,但凡现有什么不妥,我一定会果断脱身。
放心吧,三哥。”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魏书言闷闷地苦笑一声,正色道:“那我们说好了,若有异常,你要立刻离开「蝶」。
她要是为难你,你就来寻我!
你三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定会护你周全。”
魏辞盈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捧腹调侃道:“三哥如此文雅之人,竟也说上这样的俗语了,我看当真是神仙下凡了!”
“你这丫头,就会取笑我。”
魏书言收拾了碎瓷片,又为她斟满茶水,直直地送到唇边,“茶水都堵不住你这伶牙俐齿。”
简陋的住处没有消毒的药物,魏辞盈只得用三哥所藏的白酒帮他清洗手掌的伤口,为了这坛佳酿,可把他心疼了许久。
时至正午,二人决定去京城上好的鼎襄酒楼好好吃一顿,谁知菜肴还没上齐,酒楼内却突生变故,打斗之声骤起。
未避免被拳脚殃及,酒楼内的食客都被迫挤到了角落。
只见楼上两人,一路推搡扭打至一楼,众人皆避之唯恐不及。
两人头与衣衫已然纠缠不清,面目难辨,但衣着华贵,显然非寻常子弟。
二人唇枪舌剑,污言秽语不断。
从二人的争吵中,魏辞盈听出了事情的缘由:那蓝衣男子事先派小厮占据酒楼天字房,而绿衣男子随后而至,不知内情,欲入天字房,两方因此争执不休。
绿衣男子嚷嚷着从来没听说过鼎襄酒楼有占座的道理,遣随从将那小厮打了一顿,占了天字房。
蓝衣男子来了自是火冒三丈,双方这才扭打在一起。
只言片语中似乎听得什么“我们卢家”
,倒是让她提起了兴趣。
大梁开国以来,世家大族中以高、杨、卢、虞、荆五大家族为尊,其中高家已然覆灭,如今另四家中,以杨家为。
那卢家祖上是军功出身,大梁军队中的大小将领,有不少是卢家家主、如今的兵部尚书卢鹏举荐的。
这绿衣男子看上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略有些功夫;不过蓝衣男子较为年长,拳脚功力明显更为深厚。
渐渐地,绿衣男子便落了下风。
眼见绿衣男子单挑不过,随从小厮摩拳擦掌,单打独斗即将演变为一场更激烈的冲突时,自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位公子,请息怒!
且听我一言,莫要再打了!”
魏辞盈循声望去,只见一青衫男子疾步而来。
他约莫弱冠之年,身材修长,姿态挺拔,步履从容。
一袭青衫清透脱俗,衣袂轻扬,举止间流露出优雅从容的风度。
他头戴玉冠,长束起,更显气质不凡。
走近了才见他面容清俊,线条利落干净。
鼻高唇薄,唇角带着自然的弧度,似笑非笑。
虽是面貌淡雅,眉眼却十分精致,目若朗星,炯炯有神,扫视众人时,仿佛能洞察人心。
那对剑眉星目随着笑意弯成狭长的小舟,温和无害的眼神投向两个斗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