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
然而这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铺天盖地的雪彻底地漫过头顶,将二人淹没,彻底没了影儿。
空荡荡的雪原之上,死寂般的宁静。
似乎身子泡在冰窖之中,浑身冷得无法自抑,偏生从骨子里烧了一团燥热的火,烧得她意识混沌,神志不清。
余光中瞥见一道白色身影,步步靠近。
求生的意志和敏锐的直觉使她一瞬间睁大了双眼,看清了来人,她有些恍惚,上一秒不是和6吟寒一同被埋在雪里了吗?
她又环顾四周,现这是一个潮湿的山洞,阴冷昏暗。
这是又入梦了吗?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唤他的名字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走近了,走近了。
他衣衫有些破损,沾了些污泥,脸色苍白如死。
祁筠疑惑地打量着他浑身上下,却没有现伤处,她这样想着,就伸了一手想要探探他,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她掩饰地轻咳了两声,就见他下一秒捧出梧桐叶装的水,颤巍巍地递到了她嘴边,她什么也没说地就着他的手饮下。
在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她忽地忆起了这是哪一日。
在过完十八岁生辰的后一个月,那时父亲知道她将结心环送给了阿鹤,送给了一只妖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下达了三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是前往极北之地取五百年一现的天山雪昙,二是去往南海之洲诛杀千年蚌妖,三是在西南瘴林中取得蛇王的内丹。
她知道这是条件,说服父亲和阿鹤成婚的条件。
这一次便是在极北之地取雪昙的过程中不小心被一只雪妖重伤,她当时昏迷过去了,被阿鹤救了。
那时她一心只在那雪昙上,醒来后见到阿鹤也没有多问上几句,拿了雪昙就匆匆离去。
原来,阿鹤也伤得这样重吗?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祁筠问:“你为何在这里?”
阿鹤目光坦然,“不放心你,就跟来了。”
只是这么简单吗?应当是监视吧。
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才能在她被困在西南瘴林时,动了对鹤云台的围剿。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祁筠不欲再和他浪费时间,若是梦,破了即可。
她指着石壁旁那朵斜倒的雪昙,道:“阿鹤,把那朵花拿过来递给我。”
阿鹤闻言,听话地转身就去拿。
在他弯下身子的那一瞬,祁筠不动声色地踱步到他身后,抽出他腰间的银色短刀,猛地扎进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血水源源不断地淌下了,他没有回头,似乎是震惊至极,不知作何反应地愣在原地,任由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祁筠做完这一切,缓缓闭上了冰冷而飘忽的眸子,仿佛这样,就能掩饰杀戮的行径。
幻境之外,天一湖边。
惊陵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手边的石子抛入水中,目光懒懒地落到来来往往的游船上,喧喧嚷嚷的人群中。
这幅光景几年如一日,委实无趣至极。
他在等一个人,等得困顿至极。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冷清的嗓音唤回了他的魂。
“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那人可有起疑?”
惊陵回头,见那人隐在绰绰